第七十五章 私情
第七十五章 私情 (第3/3页)
柳四夫人点了点头:“昨日派人管事妈妈去定了一条船,那船主听说是我们家要走,主动将银子少了两成。”
柳元久摆了摆手道:“这天寒地冻的,行船也不容易,哪里还要他减价钱,到时候原价照付,再给他准备个大红封赏,毕竟他回来的时候也该是小年时分了,耽搁了他回家团聚,心中多有些过意不去。”
柳四夫人本来还想向柳元久炫耀自己能干,听着柳元久这般说,骨笃了嘴坐在那里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的点了下头。就听柳元久又在问起一件事情来:“年礼都准备好了罢?”
“尚未,我还想等着过两日派人去东大街一次采买回来。”柳四夫人细声道:“既然老爷催促,那我便让他们明日去好了。”
柳元久沉‘吟’片刻说道:“现在母亲正在帮我们收拾一间园子出来,跟我们园子相毗邻的那家要回老家去,把宅子卖给我们柳家了,母亲把那宅子和我原来住的那小院子打通合成了一处,听说大房二房和三房颇有不少意见,你记着给他们的年礼多添些,免得他们心里攀比,自然有些不平。”
柳四夫人点了点头:“我记下了,明日派人去采买东西时让他们挑些值钱的,不让那三房觉得我们占了多大的便宜。”
见着柳四夫人回答得十分爽快,柳元久瞧了瞧她,心里想着夫人这些日子怎么格外贤惠起来了,安安分分的,也不见她想着法子去寻香兰院的麻烦,他心中不免有几分高兴,对柳夫人道:“若兰现儿有了七个月的身孕,凡事都得当心些,你让那船主腾出一间船舱来,铺上厚厚的毡毯,可别让若兰摔着了。”
柳四夫人温顺的点着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
柳元久朝她笑了笑:“这样极好。”说完这话,抬‘腿’便走了出去,只留得柳四夫人咬牙切齿的瞧着他的背影,心中愤恨不已。
那个杜若兰有七个月身孕了!这句话深深的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真讨厌见到那圆滚滚的肚皮,她真想一脚揣过去将那孩子揣掉,可是她现在却什么都不能做!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暗暗道,等着瞧,船上的变数可不一定。
正在想着,‘门’帘儿一掀,外边走了一个管事婆子来:“夫人,刘同知夫人来了。”
“快快请了进来!”柳四夫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亲自迎到了大堂‘门’口。虽然刘同知夫人俗气得紧,但毕竟在云州府这些日子,却是和她来往最密切,现儿要离开这里了,自然觉得有些不舍。
她与刘同知夫人最开始并未有很多深‘交’,只不过是因着两人的后宅里都有一个得宠的姨娘,所以越说越有共同的话题儿。经过云州城里的五年打‘交’道,柳四夫人已经与刘同知夫人结为莫逆之‘交’,两人惜惜惺惺的,坐到一处便是在说后宅里的事情。
只见刘同知夫人带着两个贴身丫鬟和一个婆子走上前来,眼睛里带着笑:“柳夫人,恭喜恭喜,在这云州府熬了这么久,总算是要回京去了!”转身朝那个婆子说:“苏妈妈,快把我送给柳夫人的贺仪呈上来!”
刘同知夫人身后的婆子走了过来,双手呈上一张大红底‘色’烫金字的拜帖,柳四夫人接了过来‘交’给了身边的钱妈妈,然后拉住刘同知夫人的手往屋里走:“怎么你这次没带‘玉’芝过来?许久不见,想来更是娇‘艳’了。”
刘同知夫人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脸上有着‘阴’郁的神‘色’:“我倒是带了她过来,这会子去找柳大小姐和柳二小姐玩去了。”
柳四夫人心中一怔,自然知道了刘同知夫人的意思,刘‘玉’芝去找明珠玩耍只是一个托词,她虽为嫡‘女’,可偏偏却与那小庶‘女’柳明媚十分‘交’好,每次来柳府定然要去沉香阁小坐,这阵子定然是去了那里。
想到这里柳四夫人就有些不快,刘‘玉’芝本来是个好姑娘,却被这柳明媚带坏了,下回可得好好去说道说道她,毕竟着嫡庶有别,嫡出的小姐去找庶出的小姐玩耍,岂不是自贬身价?“刘夫人,你可得好好的给她说说正理儿,不能想着只有她一个宝贝‘女’儿就这般胡‘乱’纵容了她。”
刘同知夫人一听,脸上飞快的红了一片,喃喃道:“是要好好教教她才是。”
柳四夫人笑得风轻云淡:“也不必太严厉了,你们家‘玉’芝是个明白人,敲敲边鼓儿她自然就会知道其中的意思。谁家姑娘出阁前没两个闺中手帕‘交’呢?只是这个手帕‘交’可得‘精’挑细选,俗话说行要好伴住要好邻,‘交’友不慎可是会毁掉一辈子的事情!”说完这话看了身边高脚鸬鹚般的刘同知夫人一眼:“怎么样了,你们家那个现在可安分些了?”
刘同知夫人本来是刚刚跨步坐到椅子上,方才还坐得端端正正的,一听柳四夫人如此问,眼圈一红,斜签着身子挨着椅子一角只坐了半边,掏出了一块手帕子擦了擦眼角:“还能安分了去?自从龚府定下那狐媚子的‘女’儿去做贵妾,天天儿在内宅里闹腾得不行,仿佛是自己被抬去做正室夫人一般光景!本是说八月以后就抬去并州的,可听说龚府却聘了龚大人的外甥‘女’做妻室,那姑娘‘性’子倔,压着说贵妾不贵妾的,总归得在她后头进‘门’!”
“聘了龚大人的外甥‘女’做妻室,还没抬进龚家就受了打压?”柳四夫人略微沉‘吟’,吃吃的笑了起来,‘露’出了一排细白的牙齿:“这不可正好,让你出了一口恶气。看来那龚大人的外甥‘女’也不是个吃素的,你家那个庶‘女’,在家中就是娇养惯了的,这回抬过去以后就该吃瘪了。”望着刘同知夫人那愁眉苦脸的模样,柳四夫人有几分惊奇:“你这又是怎么了?一副不开心的样子,难道这不是一件好事?”
刘同知夫人接过蓝翠端上来的茶盅,搁在旁边滴小几上,叹了一口气:“我倒也巴不得那龚大人的外甥‘女’好好拿捏下那狐媚子生的‘女’儿,可那狐媚子听着龚府派人传来的信,她就说心口痛,旧疾犯了,偏生老爷吃她那撒娇撒痴的一套……”
说到这里,刘同知夫人的眼泪珠子溅落下来,不像刚开始那般,红个眼圈,泪水珠子还能忍住。和手帕‘交’说说心中藏着的事儿,自然便引发了那份伤感了。
现在的刘同知大人,从府衙回来就差不多化身了二十四孝的孝子,天天守在那大姨娘的屋子里,嘘寒问暖,请医延‘药’,生怕一个不周到,自己心尖上那个人就要受更多的苦,而刘同知夫人和她的‘女’儿刘‘玉’芝早被他抛到了脑后。
柳四夫人虽说不经常出‘门’,可也听人风言风语的说了些刘府之事,倒也能理解刘同知夫人此刻的心情,可她连自己内宅之事都没有‘弄’通顺,更不可能去给刘同知夫人出主意,所以柳四夫人也只是陪着红了一双眼圈,也不开口说话。
刘同知夫人斜眼看着柳四夫人并没有松口的意思,自己也知道家里情况复杂,恐怕柳四夫人不想卷到这一淌浑水里面来,于是只能退而求次了。心里带着遗憾,但是口里却装着轻松:“我今儿过来,却是想求柳夫人一件事情的。”
柳四夫人望了刘同知夫人一眼,见她脸上堆出来的‘肉’已经塌陷了下去,看起来日子过得委实不怎么样,心中有几分怜悯,可又拿不准她想要托自己做什么,若是要自己亏了本来帮她,那可真真不合算。
大堂的‘门’帘现在已经换上了厚实的双层夹棉织锦缎子,把堂外的北风隔绝在帘子外边,屋子里的暖炉烧得旺旺的,整个房间都温暖如‘春’,柳四夫人在上座坐得笔直,手心都隐隐约约有了细细的汗珠。
“我是想柳府回京城的时候,顺便把我家‘玉’芝一路捎去。那狐媚子的‘女’儿现在在家里闹腾得不像话,我不愿意见着‘玉’芝被她娘儿俩欺负了去。刚刚好我母亲前些日子派人送信过来说明年大挑,想接了‘玉’芝去京城住着,看到时候是不是能进宫候选。即算选不上,也可以顺顺便便在京城帮‘玉’芝找个合适的郎君。”
听到这话,柳四夫人总算把心放回肚子里面,身体明显的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我当是什么事情呢,你要说得如此郑重其事!有这等好事情,你却一直不来和我说,只是一味的瞒着我!这又算什么难事儿?一条船坐过去,多几个人而已!再说我这一路上有‘玉’芝陪着,也就热闹了!”
柳四夫人说得诚心,刘同知夫人也满脸堆笑:“什么好事情呢,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我也不想她进宫什么的,只要‘玉’芝能安安稳稳的嫁个合适人,那我这个做娘的也就放心了!”
说到这里,刘同知夫人这才开心了起来,仿佛就亲眼见着刘‘玉’芝已经在和旁人拜堂成亲了一般。不管自己过得怎么样,好歹要给自己的‘女’儿找到合适的人家,‘玉’芝可不能再像自己一样,过着这等日子——正室太太活得反而不如一个姨娘,说出去都丢人,可又有什么办法!
明媚坐在窗边,看着外边白茫茫的一片,雪‘色’透过雕‘花’格子窗,映着屋子里更加亮堂了。一把油纸伞不住的转着,将伞面上的雪‘花’末子弹飞了出去,伞下‘露’出两双脚来,也不知道是谁过来了。
“姑娘,刘大小姐过来了。”外头有‘玉’笛欢快的声音,‘门’帘儿一掀,刘‘玉’芝便出现在‘门’口,她的脸上有两片红扑扑的胭脂印子,穿着一身娇‘艳’滴玫瑰红绸缎袄裙,外边披了一件鹅黄‘色’的披风,这衬得她皮肤白皙,那五官却显得更淡了些。
“今日你怎么过来了?”明媚站了起来将刘‘玉’芝拉紧屋子里边:“外边正下着雪,这个时候出来,你是想冻坏身子不是?”
刘‘玉’芝抿了抿嘴道:“我母亲得知你们过些日子便要回京城去了,特地带我过来拜别柳夫人。”望着明媚那笑盈盈的脸,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真舍不得你走,你走了我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明媚瞧着她脸上有着淡淡的愁苦,赶紧安慰她道:“怎么会没有呢?我自会写信给你,京城到云州,信件不过就那么几日时分便能到。”
刘‘玉’芝低下头去,望着自己的一双手,泪珠子不由得一滴滴的掉了下来,明媚见她那模样,大吃了一惊,赶紧拿帕子给她拭泪:“你这是怎么了?”
“家中大姨娘与二妹妹时常欺负母亲与我,这些日子闹腾得更厉害了,府里都没有一日安生日子。”刘‘玉’芝‘抽’‘抽’搭搭的哭了两声,将眼泪拭去,没‘精’打采道:“都是我不好,将你回京的兴致给扫没了。”
“你快莫要这般说。”明媚拉着她的手安慰着她:“你那二妹妹不是说九月就要去并州的?怎么现儿还在府里头住着呢?等她去了并州你可得舒一口气了。”
“听说那位龚公子定了一‘门’亲事,那小姐厉害,一定要捱着等她进‘门’以后才抬了二妹妹过去做贵妾,因此现儿还在府中。”刘‘玉’芝叹了一口气:“你上回不是与我说,那龚府斗得很厉害?我从这事上头琢磨出来,果然如此,也不知道她过去日子会如何。”
明媚立即联想到了傅晓如,看来她终于如愿以偿了,刚刚才定了亲事便拿了刘‘玉’兰开刀,给她一个下马威杀杀她的气焰。这样也很不错,明媚想起傅晓如那张看起来委委屈屈的脸孔,微微的笑了起来,刘‘玉’兰遇着小白莲,不知道又会有怎么样的故事呢。
“明媚。”刘‘玉’芝忽然在她耳边轻轻喊了一句,脸上有一丝丝红润:“你不是说过,他是住在你们家的……”
明媚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刘‘玉’芝是在说黎‘玉’立。她瞟了刘‘玉’芝一眼,笑着拉了拉她的手:“他是住在我们家,怎么了?”
刘‘玉’芝鼓起勇气道:“那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他?”
明媚望着刘‘玉’芝亮晶晶的一双眼睛,心中犹豫了下,虽然她并不反对两情相悦,可黎‘玉’立那个书呆子会不会搭理刘‘玉’芝还是一回事儿。再说书房那边有小厮松青守在那里,贸贸然闯进去恐怕不太好。
“怎么了?”刘‘玉’芝瞧着明媚不说话,声音低了低:“你是不是因此看轻了我?”
“怎么会看轻了你呢?”明媚板着她的肩膀道:“我只是在想不知道他在不在书房,仿佛听人说这些日子他白天都在云州书院。”
秋闱放榜,黎‘玉’立竟然考了乡试第一,柳元久心中得意,连连赞叹自己识人的本领:“我这是伯乐识得千里马!黎‘玉’立会试殿试定然还会有佳绩。”
因着要准备明年的‘春’闱,黎‘玉’立也没有推辞柳元久的挽留,索‘性’就在柳家书房里住了下来,白天则去了云州书院与那里的夫子士子们讨论经略,看看破题立题的‘精’髓要义,明媚也不能有把握他此时在没在柳府。
刘‘玉’芝眼中‘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神‘色’,一双眼睛立刻儿红了一圈,明媚看着她那模样,一时心软,将她拉了起来:“咱们去书房那边找找看,或许他已经回来了。”
刘‘玉’芝得了这话也很是欢喜,两人站起身来便往园子里走了去,脚下踩着雪沙沙的响着,就如一支美妙的乐曲一般。头顶上的树枝不时的掉落几片雪‘花’,粘在两人的披风上头,很快倏忽不见,只留下一滩小小的印记。
走到通往书房的三岔路口,明媚站定了身子望着刘‘玉’芝:“再往前边不过百步便是书房了。”
刘‘玉’芝静静的站在那里,往前边瞧了瞧,青石小径上有着一层薄薄的积雪,并没有被人踩得成为一堆泥淖,看起来过来这边的人并不是很多。她仿佛下了决心一般,提起脚来便踩到了那条路上去,眼中有一种决绝的光彩。
作为一个大家闺秀,要踏出这一步委实为难,明媚站在刘‘玉’芝身边,瞧着她那坚定的神‘色’,心中也是赞赏,刘‘玉’芝身上有着与她的身份不相适应的一种叛逆。
两人带着丫鬟才走了几步,就见前边匆匆的走来了一个人,撑着油纸伞,身上穿着蓝‘色’的棉布袍子。‘玉’梨看得分明,大声的喊了一句:“黎公子!”
黎‘玉’立站定了身子望了望,连忙朝明媚行了一礼:“柳二小姐,去哪里?”
虽然黎‘玉’立木讷,可在柳府住了这么久,也被柳元久喊了和柳家众人一道用过几次饭,因此对明媚并不陌生,见着她与一位面生的小姐走过来,他赶紧避让到一旁问好。
明媚踌躇了一番,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对黎‘玉’立直接说出了目的:“我们去找你。”
“找我?”黎‘玉’立的手抖了抖,一把油纸伞轻快间滚落了下来,将旁边树枝上的积雪扫下了一层,他的脸孔红了红,颇有几分不自在:“柳二小姐别开玩笑。”
“我可不是开玩笑。”明媚见黎‘玉’立吃惊成这副模样,心中大乐,一不做二不休的将刘‘玉’芝推到了自己前边:“你可认识这位刘大小姐?”
黎‘玉’立抬起头看了刘‘玉’芝一眼,只觉得十分陌生,没有一点印象,见着刘‘玉’芝一双眼睛盈盈的望着自己,又觉得有几分不自在,将脸转到一旁道:“刘大小姐?我什么时候见过你不成?”
刘‘玉’芝见他那副模样,鼓足勇气道:“难道你忘记了衣袖上挂着的那支金钗?”
原本想来提醒黎‘玉’立两人相遇之事,没想到黎‘玉’立听到刘‘玉’芝说起金钗子那件事情来,立刻便有了‘精’神,他从衣袖里‘摸’出那支金钗来,举着在刘‘玉’芝面前晃了一晃:“可是这一支金钗?”
刘‘玉’芝见黎‘玉’立竟然将她的金钗随身携带,心中不免甜丝丝的,朝黎‘玉’立笑着点了点头:“正是。”
黎‘玉’立脸上忽然有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他将金钗捧到刘‘玉’芝面前道:“还是八月捡到这支金钗,心中便一直惴惴不安,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位夫人小姐失落的,现儿总算是找到了失主,心中便踏实了。”
刘‘玉’芝瞠目结舌的望着黎‘玉’立手心的金钗,眼圈一红,眼泪珠子都快要掉落下来。明媚见着这模样,心中哀叹真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这黎‘玉’立就是一根木头,刘‘玉’芝都表现得这般明显了,他却还是呆头呆脑的站在那里,手里捧着金钗直往她面前送。
刘‘玉’芝心中很是难过,望了望黎‘玉’立,她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黎公子,这金钗就当我资助你上京赴考的盘缠罢,在京城你总归要用得到银子的。”
说了这话,她心中难受,转身便往回走,她的丫鬟金柳举着油纸伞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姑娘,你仔细着地滑。”
黎‘玉’立站在那里,吃惊的看着刘‘玉’芝的背影,她那件鹅黄‘色’的披风被北风吹得不住的卷在脚边,‘露’出了里边玫瑰红的群袂来,在这晦涩的冬日,很是耀眼。“刘大小姐?”黎‘玉’立不由自主的回味了这个名字一番:“哪家的刘大小姐?”
明媚见他依旧是一副没有‘摸’得清头脑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她是云州刘同知的嫡出大小姐,上回我生辰那日她与你撞到了一处,你的衣袖上的破‘洞’勾住了她的金钗。”
虽然很明显该是金钗去勾破‘洞’,可明媚决定将这因果关系倒过来,让黎‘玉’立觉得不好意思,是自己招惹了刘‘玉’芝。
果然黎‘玉’立跺了跺脚感叹道:“原是我的不是!”
明媚忍着笑对黎‘玉’立说道:“虽说确实是你的不是,可这也算得上你们有缘,刘大小姐既然已经说了要将这金钗送了给你做上京赴考的盘缠,你便留着罢。”
黎‘玉’立摇了摇头:“我怎么能做这般不要脸的事情,这金钗分明就是刘大小姐的,我总归得要还给她。”他望了望明媚,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不如我把金钗给你,柳二小姐替我去还给她,好不好?”
明媚正‘色’道:“既然是你去招惹了她,自然该由你去还,怎么能委托给我?”瞧着黎‘玉’立一脸茫然的站在那里,明媚微微一笑:“黎公子,你便先还是将金钗留着罢,等有机会的时候再还给她好了。”
这个有机会的时候,最好是‘洞’房‘花’烛夜,明媚心里头一想起那场景,不由就觉得美美的。龙凤‘花’烛高照,黎‘玉’立将金钗‘插’到刘‘玉’芝的鬓发间——钗为媒,多‘浪’漫的一段佳话。
黎‘玉’立呆呆的握着那支金钗站在那里,身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雪,他将油纸伞捡了起来,望了望白茫茫的园子,心里忽然有了一丝慌‘乱’的情绪,刘‘玉’芝的面容仿佛就在眼前,怎么也没办法抹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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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晴天霹雳~
母后云:与你父皇商议妥当,过两日咱们便去那避暑山庄里呆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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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勃然大怒):岂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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