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下黑手
第八十九章 下黑手 (第2/3页)
提早出来,或是推后出来,其中定是有某些原因,但我不管不看不说,这样至少能让别人家庭和美。而你今日接的这笔银子却绝不是只要求帮她掩饰一下罢?”
二儿媳在谭稳婆威慑的眼神下将事情说了个清楚,那人是安平公主府的婆子,想让她们去给柳太傅四夫人接生的时候下手,要不动声‘色’的做到一尸两命。
“啪”的一声,那二儿媳的脸上挨了一个耳光,谭稳婆将那张银票摔到了她面前:“一千两银子就将你的良心买了去?你就如此廉价不成?”
那二儿媳捂着脸喃喃道:“婆婆,那可是公主府来的人。”
谭稳婆坐在凳子上呼哧呼哧的喘了两口粗气,闭着眼睛想了想:“柳太傅府上的四夫人生产,与公主府有什么干系?”
“婆婆,那管事妈妈说,她们家公主将‘女’儿嫁了给柳太傅的第四个儿子为妻,却没想到那‘女’婿宠妾灭妻,竟然将一个小妾扶成了平妻,眼见着那位正妻都快没有立足的地方了。”那二儿媳脸上全是愤怒的神‘色’,弯腰将那张银票捡了起来,紧紧的攥到手心里头:“婆婆,咱们也是帮人家的忙,不让那狐狸‘精’祸害了旁人。”
见谭稳婆闭嘴不语,那二儿媳又断断续续道:“婆婆,公主府权大势大,可不是咱们惹得起的。若咱们没有照着她的意思办,以后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过呢。听那妈妈说,那位四夫人身子弱,本来就经不住折腾的,生产的时候过世也不会有人怀疑的……”
话音未落,脸上又挨了两个巴掌,二儿媳只觉脸上火辣辣的一片,捂了脸坐站在那里瞧着谭稳婆从神龛旁边的小箱子里‘摸’出一把香来点燃,跪倒在那神龛前边。
神龛里供奉着的是送子娘娘,做稳婆们这一行的,家中都会请来这尊神仙,保佑她们出去接生顺当。谭稳婆握着香跪在地上,口里念念有词的诵了一篇经文,这才站起身来对着二儿媳道:“我们做这事本来就是偏‘门’,若是贪财害命,菩萨自然会严加惩治,说不定还会家破人亡。你现在贪着她这一千两银子,到时候陪上全家‘性’命,合算不合算?”
“赔上全家人‘性’命?”那二儿媳惊讶的张大了眼睛:“怎么会?只不过是……”
“你住嘴!且听我将话说完!”谭稳婆喘了几口气,拿起灶台上一碗冷茶,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抹了抹嘴道:“那妈妈说柳太傅府宠妾灭妻,你便要帮着那正妻去将这平妻给了结?你不是京兆府尹,还没那生杀予夺的权利!即便那小妾真是恶行累累罪有应得,老天自然会收了她去。你说害怕公主府,可即便是那公主府,也不能这般不讲道理,我不帮她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未必她还会‘逼’着我去做?”
谭稳婆在京城做这行当已经几十年,她见过不少这样的事,曾经也有她的同行掺和到世家大族的事情里边去,最后都不得善终,还带累了自己的家人,所以谭稳婆叮嘱自己,该按着自己的本心做事情,不能贪财,日子能过得去便罢了,不求大富大贵。
那儿媳‘妇’被谭稳婆打得眼前一阵发黑,又听她厉声训斥,十分惭愧,抖抖索索的将那张银票递了过来:“婆婆,那我们将这银票退回去?”
“不必。”谭稳婆将那银票接了过来,低头看了看那票面儿,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种坚定的神‘色’来:“现在去退回去,指不定那人又想别的什么‘花’样害人呐,不如先放到我们这里,等帮着柳四夫人接了生,你便借故说人家防范得严密没有得手,将那银票去退到公主府便是。”
谭稳婆的二儿媳望了望她,没有说话,脸上犹自有一种心疼的神‘色’,这可是一千两银子,不是十两二十两的,婆婆怎么就看得这么淡!若那个柳四夫人身子真是那妈妈说的那般弱,生孩子熬不过去也是常理之中,这银子简直就是白得的。
瞧着谭稳婆转身走出去的背影,二儿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摊上个固执的婆婆,白‘花’‘花’的银子都往外边推!
柳四夫人坐在窗户边上,一脸的漠然,她手中捧这一个粉彩茶盏,不时慢悠悠的喝上一口,那茶盏里的茶早已凉了,可她却似乎恍若不知,依然在慢慢的喝着。
“夫人。”蓝翠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柳四夫人:“奴婢给你换一盏茶罢。”
“不用了。”柳四夫人抬起眼皮儿道:“你给我去外边瞧瞧,钱妈妈究竟回来了没有。”
“是。”蓝翠应了一声,赶紧撩开‘门’帘奔了出去,那‘门’帘上绣着的喜鹊登梅图样随着那晃动不断的变化着,喜鹊似乎也上下翻飞了起来。
“夫人。”那喜鹊还没停稳,外头传来蓝翠高兴的声音:“钱妈妈回来了。”
柳四夫人将手中的茶盏放了下来,眼睛热切的望向外边,仿佛能将那‘门’帘看出一个‘洞’来般,直到钱妈妈的脸出现在她面前,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妈妈,这事儿办得如何?谭稳婆可收下银票了?”
“夫人,收了,怎么能不收?”钱妈妈那张脸上的褶子堆到了一处,格外的难看,嘴巴笑得咧开来,‘露’出几颗黄黄的牙齿:“我说我是公主府的妈妈,她那媳‘妇’子一下就晕头了,瞧着我的神‘色’都有些胆怯!”
“公主府?”柳四夫人有些不解:“为何将我母亲给搬出来了?”
“哎呀呀,我的夫人啊!”钱妈妈端了张小杌子坐到柳四夫人旁边,拍了拍大‘腿’道:“咱们要将背景往大里说,那些升斗小民才会害怕!听着说是公主的意思,那谭稳婆自然不敢不从。若是说是夫人请她做这事儿,未必她会伸手接银票呢。”
“你说的也对。”柳四夫人想了一回,咬着牙问:“你有没有说清楚,必须是一尸两命,大的和小的都不能活?”
“‘交’代清楚了!”钱妈妈笑得十分愉快:“我和那媳‘妇’子说清楚了,她听说夫人受尽那狐媚子的挤兑,还十分气愤哩,一副想要为夫人伸张正义的神‘色’,答应得十分爽利。夫人你就放心罢,她们做稳婆的,手下多用几分力道,或者‘揉’宫的手法不对,那生产的‘妇’人都会挨不过,更何况那个身子这般弱!”
柳四夫人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她将手抚着‘胸’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杜若兰,我还让你多活一个月,你可要好好享受着,否则就享受不到了。”
钱妈妈在旁边点着头道:“夫人也太仁心了些,还想着她没好好享受呢。”
主仆两人相视对望了一眼,挤眉挤眼的笑了起来。
‘门’帘儿一晃,蓝心的脸出现在‘门’口,她的额头上全是挤挤密密的汗珠子:“夫人,三皇子殿下来咱们府上了!”
“什么?”柳四夫人猛的站了起来:“三皇子殿下来了?在外院还是在‘玉’瑞堂?”
“他没去外院,老太爷和老爷们现儿都在府衙里头呢,老夫人命开了中‘门’相迎,直接去了‘玉’瑞堂。”蓝心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我方才见着老夫人身边的曼青过来咱们青莲院了,将十小姐喊了出去!”
“曼青?”柳四夫人拧了一双眉‘毛’,急急忙忙冲到了‘门’口往外边看,可却只能看见自己院子里的两道月亮‘门’,弯弯的重叠在一处,看不到大‘门’外边的一丝儿景物:“有没有去家庙里头喊九小姐?”
蓝心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
柳四夫人推了她一把:“快去,快去打听着。”
“是。”蓝心见着柳四夫人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也跟着心里头紧张了几分,撒开脚丫子便跑了出去,微风吹着她的‘裤’管轻飘飘的飞舞了起来,‘露’出下边一双桃子红的绣‘花’鞋,一点点的晃着人的眼睛。
“为何喊了那个去‘玉’瑞堂?”柳四夫人手扶着‘门’槛,心里似乎被压得透不过气来,婆婆也实在偏心,难道她便只有柳明媚这个孙‘女’不成?什么好事情都惦记着她!自己的明珠都被她给扔到脑子后边去了,关到家庙里有三日了,还不见开口将她放出来!一想着这个,柳四夫人便觉得心如刀绞。
她的明珠素日可是娇生惯养的养着,去了家庙也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床’褥够不够软够不够暖,饭食是不是美味可口,每日里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会不会被那柳明‘艳’欺负了去。柳四夫人站在那里,心底好一阵发疼,眼中有渐渐的有了一层水雾。
她的明珠,怎么能去受那种苦!现儿三皇子殿下来了,却抬举着那庶出的丫头去‘玉’瑞堂见人,倒把嫡出的关了起来不让她‘露’面,也不知道柳老夫人这心歪到了什么地方去了。柳四夫人大大的喘了几口气,心中实在有些想不通。
自己怎么说也是公主府里出来的,怎么在柳老夫人眼里就比不得那个父母双亡的孤‘女’?而且成亲前边十来年,柳老夫人对她虽说不算热络,也没有现在这般冷淡。这究竟是怎么了?柳四夫人只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跟着柳元久在云州做了几年外任,回来以后一切都变了。
贵妾变成了平妻,庶‘女’变成了嫡‘女’,原本下手将妻室贬为贵妾的柳老夫人就如换了个人,对那杜若兰母‘女’嘘寒问暖,别提有多么好了。自己与明珠,却得不到柳老夫人半个笑影儿,还时时刻刻的找她们的碴子!
柳四夫人越想越觉得心中糊涂,这里头的关节怎么也想不通——现儿三皇子殿下来了,却喊了那柳明媚去见,怎么就不见记挂着明珠呢?虽说明珠一心想着要嫁那乔景铉,可柳四夫人瞧着这事儿有些玄,京城里头那么多贵‘女’都想嫁他,自家的明珠好像还缺乏了些竞争力,只是空长了一副好容貌,却不知道如何去讨乔景铉的欢心。柳四夫人的眉‘毛’尖子蹙到了一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但愿自己的明珠不要钻牛角尖,早些从那固执的念想里头脱了身。
就如三皇子殿下,难道不是个好人选?柳四夫人的脸上出现了微微的笑容,若是能做皇子妃,也算是一桩好姻缘了。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空中一片洁净,蓝得似乎没有半分杂质,日头升得很高,投下了一片金‘色’的温暖。屋檐下的冰棱开始融化,一点点的小水珠子急急忙忙的往下掉落,仿佛成了一幕珠帘,挂在屋檐下,从后边望出去,只见一片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前边的景物。
明媚正在教几个丫鬟们学习找‘穴’位,‘玉’箫几个人对医术十分好奇,见着‘玉’梨也能给人看病更是心生向往,明媚有时候没事情做便给她们指点一二。
几人围在明媚身边,正听得聚‘精’会神,外边墨‘玉’蹦着走了进来:“姑娘,‘玉’瑞堂的曼青姐姐来了,说老夫人喊你去‘玉’瑞堂呢。”
墨‘玉’今年十一了,一双眼珠子就如她的名字一般,黑黝黝的,就如墨‘玉’雕琢而成。她的笑脸出现在‘门’边,就如初‘春’的‘花’朵儿一般。
“我知道了。”明媚直起身子来,整了整衣裳,她刚刚从‘玉’瑞堂回来不久,不知道柳老夫人为何又要喊她过去?莫非是杜若兰的身子……想到此处,明媚心里头有几分焦急,赶紧带了‘玉’梨走了出去。
曼青站在院子‘门’口,就如一支寒梅般素雅,穿着一件灰青‘色’的褙子,可却偏偏压不住她白皙的肌肤,反而显得格外粉嫩起来。看着曼青那如‘花’儿般的脸,明媚走上前去笑着说道:“曼青,你倒是越发美貌了,原来祖母竟然是这般会养人的,看来我还得搬去碧纱橱与我母亲一起住着才行,看看也能不能被养得这般美貌。”
被明媚一打趣,曼青的脸上一红,可却没有低头,只是浅浅一笑:“十小姐惯会取笑奴婢,奴婢怎么能与十小姐相提并论?奴婢将老夫人的话带到了,十小姐快些随奴婢过去‘玉’瑞堂。”说完转身离开,那纤浓合度的身材让‘玉’箫她们在一旁看得啧啧称羡:
“这曼青姐姐真不像个做丫鬟的,那品格儿,那通身的气派,换了身衣裳,保准就是个千金大小姐!”
明媚也若有所思的看着曼青的背影,心里感觉这曼青真是有点来历的,否则柳老夫人不会如此对她优渥,而且她虽然做着丫鬟的事情,可那全身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与众不同,全然不是丫鬟的气质。
“曼青姐姐,究竟是什么事儿老夫人让我们家姑娘过去?”‘玉’梨快走了几步追上了曼青,伸手将她挽住:“不刚刚从‘玉’瑞堂回来?”
曼青瞄了一眼不紧不慢走在旁边的明媚,低声道:“三皇子殿下到我们柳府来了!”
“啊?”‘玉’梨听了这话唬得跳了下脚:“他来我们府上?为何老夫人又要我们家小姐前去?”她转脸看了看明媚,有几分担心,姑娘不是说不要将去宫里给皇后娘娘看病的事情说出去?为何今日那三皇子殿下又跑了过来?会不会将前日那事儿告诉了柳老夫人?
明媚走在曼青身边,心中也是忐忑,但是转念一想,若那徐炆玔已经将那事儿说了出来,自己也没别的法子,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反正自己也将皇后娘娘的头疼治好了,总不见得祖母会特别生气。
走到‘玉’瑞堂,就见柳老夫人陪着徐炆玔坐在主座,大堂里也没旁的人,只有几个丫鬟婆子,另外还有几个随从模样的人。明媚走过去朝柳老夫人行了一礼:“祖母安好。”又向徐炆玔行了一礼:“三皇子殿下安好。”
“我已说过,咱们就是朋友一般,以后见面不必多礼。”徐炆玔见明媚弯腰低头,心里有几分不舒服,赶紧让她平身:“下回可不能这样了。”
他笑眯眯的盯着明媚不放,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前日柳家十小姐给母后看了病以后,母后的病情就大有好转,听莫姑姑说头不怎么疼了,即便是头疼的时候,只要用那柳小姐教的法子,便能缓解头疼。
没想到柳小姐也这般医技如神,徐炆玔听了这话也很是高兴,自己没有白去找那柳家十小姐。眼睛望着储秀宫的大‘门’,一颗心却慢慢悠悠的飞到了宫‘门’之外,一个强烈的念头盘踞在他的脑海,他要去见她——借口非常好找,母后身子恢复了不少,他要感谢她。
念头一出来,却再也无法抑制,徐炆玔带了几个随从匆匆忙忙出了宫,直奔柳太傅府,直到见着明媚,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才平静了下来。
她婷婷袅袅的站在那里,一双眼睛温柔似水,笑容恬淡,徐炆玔的一颗心忍不住砰砰‘乱’跳了起来,这般美好的‘女’子,谁人不想拥有?
“媚丫头,三殿下过来是想跟你说声道谢的。”柳老夫人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来里边究竟带着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她是生气还是开心。明媚坐在一旁观察了下柳老夫人的脸‘色’,也看不出来此时她究竟是什么心情。
“十小姐,母后前日服‘药’以后就好多了,头也没那么疼了,那呕吐也已经止住了。”徐炆玔说得眉飞‘色’舞,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明媚:“今日我特地出宫来便是登‘门’致谢的。”他招了招手,一个随从便将一个托盘送了上来:“这是我的谢仪,小小意思,还望十小姐不要嫌弃。”
明媚吃了一惊,这徐炆玔大概是嫌自己不够惹眼,狠狠的在下边添上了一把柴。在这柳府里,现儿她算得上是柳老夫人最宠爱的孙‘女’,已经遭人妒恨了,如今又来了个皇宫里头的三皇子殿下,还送一盘子礼物给她,不知道旁人会怎么样想。
“媚丫头,收下罢。”柳老夫人的语气依旧是那平平的格调:“既然是三殿下赏赐的,那你也不必推辞。”
“是。”明媚应了一声,吩咐‘玉’梨去将那托盘接了过来。
柳老夫人与徐炆玔说了些闲话儿,让他替自己问候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然后派了曼青去外院:“瞧瞧老太爷回来没有。”
曼青应了一声,从柳老夫人身边走出,徐炆玔无意识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吃了一惊,心中暗道这个丫鬟为何瞧着这般眼熟?他‘迷’‘惑’的看了看曼青的背影,那气度神情都让他有些‘迷’‘惑’,这般灵秀的‘女’子竟然只是一个丫鬟?
柳老夫人瞧着徐炆玔盯住曼青的背影不放,心中也略略有些紧张,莫非他看出些什么来了?转念一想,柳老夫人的脸上又‘露’出笑容来,手里捻了捻紫檀木珠子,心中暗道,十五年前的旧事,三皇子怎么会记得?那时候他还只是个两岁的孩子而已。他之所以盯着曼青看个不停,该是见她生得美貌,那通身的气质不像个丫鬟而已。
不多时曼青便走了回来:“老太爷刚刚才回府,听说三皇子殿下来了,很是高兴,马上就过来说话。”
柳太傅是徐炆玔的启‘蒙’老师,徐炆玔素来害怕他,听着说柳太傅要过来,他赶紧站了起来道:“我出来的时间长了,不便久留,请让太傅大人不必客气,我这就回宫去。”徐炆玔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柳太傅过来,必然又是考究学问指点时政,自己也没法子再偷偷看柳家十小姐了。他赶紧多看了明媚几眼,这才恋恋不舍的站了起来,与柳老夫人说了声告辞,便带了随从走了出去。
徐炆玔的身影刚刚消失,柳老夫人的脸就板了起来:“媚丫头,你的胆子越发的大了,可是见着我宠你,便无法无天起来?”
明媚低下头去没有说话,柳老夫人瞧着她那模样似乎在懊悔,略微停了停:“媚丫头,现儿陪我去‘玉’瑞堂后边转转,咱们祖孙俩掏心窝子说说话!”
听到这句话,曼青赶紧去内室取了件哆罗呢大‘毛’披风出来:“老夫人,外边冷,仔细冻着,披件大‘毛’披风遮遮寒气儿!”
“也就你想得多,这点子雪还能冻了我去?”柳老夫人斜着瞟了曼青一眼,但还是由着她给自己穿上大‘毛’披风,携着明媚的手便往‘玉’瑞堂后院去了,曼青带着几个丫鬟紧紧的跟了上去。
“媚丫头,你说说看,你前日做下那事儿,可是不是糊涂了?”柳老夫人扶着明媚的手,走到了梅林里,鲜‘艳’的梅‘花’映着她身上的哆罗呢披风,似乎两种红‘色’融到了一起,非常协调的红成了一片。
明媚望了一眼柳老夫人,她站在这‘艳’丽的红‘色’里,脸上有着一片沉着之‘色’,瞧着让人不由得就产生了几分敬畏。“祖母,孙‘女’只是想着治病救人乃是我该做的事情,却未想着那病人的身份。”明媚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糊涂倒说不上,只是确实是考虑不周。”
“只是考虑不周?”见明媚如是回答,柳老夫人的眼神慢慢的有了几分冰冷:“原以为你是个通透的,可没想到你也这般执‘迷’不悟!你可曾想过,你如此如此胆大妄为,也许会给柳府带来灭顶之灾?”
“祖母,”明媚见着柳老夫人脸上忽然变‘色’,心中也是诧异:“前日见三皇子殿下殷殷恳求,不忍拂了他一片孝心,这才跟着他去了皇宫。明媚虽然自小长在乡间,可却也得师父教导,我们做大夫的,便要有一颗父母心,瞧着三皇子殿下那般仁孝,瞧见皇后娘娘那般痛苦,明媚不能不出手诊治。”
柳老夫人抬起眼来瞧了瞧明媚,见她依旧镇定从容,不由得心中赞了一声,原来还想着将这个庶出的孙‘女’做一枚棋子,通过联姻去巩固柳氏家族的荣华富贵。因为有这个念头再加上对杜若兰心有愧疚,她这才将杜若兰扶成平妻,想将明媚的身份变得嫡‘女’,到了议亲的时候也能抬高点价儿。
可现在见着明媚,昂然站在雪地里,穿着那鹅黄绿的披风,笑容清淡,就如一枝凌霜傲雪的寒梅一般,她眨了眨眼睛,明媚的披风随风烈烈飞舞,就如一只凤凰拍打着翅膀,呼啦啦的要冲上九天。
“媚丫头,我也不是说你不能去给皇后娘娘看诊,只是以后做事都要多想下,权衡利弊,今儿没什么事情,指不定下次就有事情了。皇宫可不是好生存的地方,一个不小心,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柳老夫人叹了口气,这个孙‘女’不可小觑,自己如此疾言厉‘色’,可她却不似那些孙‘女’儿,被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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