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出手救母
第九十一章 出手救母 (第3/3页)
逼’出宫去,可绝对不是这种推‘揉’的手法!
那谭大嫂子的手法很是粗暴,也不是顺着宫位推下去的,杜若兰的嘴里正发出很大的呻‘吟’之声,听起来极为痛苦。明媚的眼睛瞪得溜圆,怒喝了一声:“住手,你在做什么!”
与此同时,她听到身边那个谭稳婆也在怒喝:“老大媳‘妇’,你这是在做什么!”
屋子里头那个‘妇’人被这两声怒喝唬了一跳,手停了下来,抬头望向谭稳婆与明媚,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婆婆,我在给她推血过宫,好让她那宫缩强烈些。”
谭稳婆走上前去,举起手来就打了谭大嫂子两个耳光:“贪财好利的东西,眼皮子浅到这个程度!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为了那一点点蝇头小利竟然能这般下得了手去!”
谭大嫂子捂着脸站在那里不敢说话,谭稳婆见她那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劈脸又打了她几个耳光:“是老二媳‘妇’和你商量好的不是?我知道她不死心,特地没派她过来,没想到你们这两个眼皮子浅的,为了那一千两银子,便将自己的良心给丢了!”
明媚听着谭稳婆在怒骂谭大嫂子,心中微微吃惊,莫非这谭稳婆还是个好人不成?听着杜若兰在痛苦的呻‘吟’,她没有太多时间去细想,走到杜若兰身边,搭了一把脉,觉得那脉象有些虚浮。再伸手‘摸’了‘摸’她的腹部,这时肚皮上拱出一个小小的脚板印子来,里边的胎儿搁着肚皮踢了她一脚。明媚看了看那个位置,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将孩子的位置推翻转过来。”
估计那谭大嫂子是用推宫换位的法子,想要将杜若兰肚子里边的孩子姿势给换了,变成难产的胎位。难产在大陈叫做寤生,也就是脚先出来,然后脑袋再出来,古时遇着寤生,大部分产‘妇’都是熬不过去的,因着双‘腿’比脑袋占据的宽度要大,而且不好拉扯,有时孩子即便生了出来,也会因为稳婆的拉拽形成残疾。产‘妇’便更不用说了,因着寤生,很多产‘妇’会大出血,那时候又没有输血这一说,只能干瞪眼,瞧着产‘妇’失血而亡。
“这位小姐,你也懂接生?”谭稳婆在这边训斥儿媳‘妇’,听着身边有人说话,转过头来见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在替产‘妇’把脉检查胎位,大吃了一惊。
瞧着这小姑娘的穿着打扮,该是柳府的小姐,她穿着云锦的外裳,底下一条浅紫‘色’的湘水月华裙,梳着如意双鬟髻,‘插’着一支红珊瑚的簪子,手上也戴着一串红得晶莹剔透的珊瑚手钏。
“略知一二。”明媚见那谭稳婆惊讶的望着自己,毫不掩饰,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位是你的儿媳‘妇’?她方才下手的那手势,可不是来替我母亲接生的。”
谭稳婆张大了嘴瞧着明媚,这柳府的小姐还说自己只是略知一二,她瞧着自家媳‘妇’的手法便知其中奥妙,就如经年的稳婆一般:“小姐说得是,她这手法不是来接生的,却是来害人的,这黑心的东西,我、我、我都快要被她气死了!”
见着谭稳婆那气愤的神‘色’不似作伪,明媚心中有丝丝疑‘惑’,那卢懋晟来送信不是说收买了谭稳婆?为何她那模样却好像非常实诚,并不是打算来害人的。方才她与谭稳婆同时进产房,见着谭大嫂子在按压杜若兰的肚子时,谭稳婆也是第一时间便出声制止,说明她根本没有打算那般做。
“十小姐,十小姐。”‘门’外传来金‘花’妈妈的喊声:“老夫人让你出去呢,产房乃是血光之地,你不能呆在里边!”
谭稳婆听着外边的喊声,真诚的劝着明媚道:“小姐,你快些出去罢,产房可不是你呆的地方。这里有我呢,我会尽力让四夫人安全的生下孩子来。”
明媚摇了摇头,她怎么能出去?她要亲眼瞧着杜若兰安全无虞才放心。‘妇’人生产的时候有很多意外情况,有时候即便是将孩子顺利生了出来,可也会因为产后收拾不得当而‘诱’发大出血。
“谭稳婆,我留在这里帮你的忙。”明媚指了指谭大嫂子:“叫她出去。”
谭稳婆瞧着明媚眼睛里有坚定的光芒,似乎什么也不能劝说她改变主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呵斥谭大嫂子道:“黑了心肝的东西,还不快些出去!”
谭大嫂子低着头,不敢说半句多话,慢腾腾的朝‘门’边上走了去,‘玉’梨紧紧跟上了她,拉开‘门’朝外边的金‘花’妈妈道:“妈妈,我们家姑娘先不出来了,她要帮着谭稳婆给四夫人接生呢,你先将这嫂子看管起来。”
虽然‘玉’梨并没有说明什么原因,可金‘花’妈妈如何听不出来?她在柳府做了这么多年的管事妈妈,这可是话里有话。抬眼望了下谭大嫂子,见她脸上已经微微红肿起来,还有手指印,心中更是生疑,一个箭步蹿上去,扣住她的手便往外拖:“跟我走。”
屋子里边明媚与谭稳婆两人一起检查了杜若兰的状况,谭稳婆舒了一口气:“这黑心肝的还是刚刚下手不久,这胎位还是很正,不碍事。”
明媚瞧着杜若兰还未十指全开,知道生产时间还早,命‘玉’梨去外边说一声,让厨房里准备些吃食送进来,生孩子可是体力活,没有力气可不行。有些产‘妇’身子弱,没有力气生孩子,胎儿不能顺利‘逼’出宫来,只能闷死在肚子里头。杜若兰身子瘦弱,可得要多吃些东西补充体力才行。
谭稳婆见着明媚检查起来手法纯熟,吩咐‘玉’梨去做的事情也是有条不紊,很是吃惊的望着她,呐呐不能成言:“这位小姐,你是跟谁学的,竟然如此老道!”
明媚笑了笑道:“我师从神医钱不烦,在云州曾经也给一位产‘妇’接过生。”
“钱不烦?云州?”谭稳婆眯了眯眼睛,仿佛想到了什么:“柳小姐,你是不是那位华佗后人?我听说云州有个产‘妇’难产,所有的稳婆与‘药’堂都说没法子了,结果有一位年轻小姐用了华佗神技,剖腹取子……是不是就是你?”
明媚笑着点了点头:“那不过是事情紧急,没法子的法子罢了。”
“府上有这般神医,竟然还请我谭婆子来接生!”谭稳婆一脸惭愧:“还害得夫人差点遭了我那两个黑心媳‘妇’的毒手!”
听着谭稳婆主动说起这事情,明媚赶紧追问:“谭稳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你能不能告诉我?毕竟这关系到我母亲的生死,我有权力知道究竟是谁想要害她!”
明媚的眼中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定,一双眸子灿灿,就如天上的星光,谭稳婆望了望明媚,叹了一口气:“柳小姐,那日我出去买‘肉’回来,我那二媳‘妇’拿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告诉我,说公主府来了个妈妈,让我们在给柳府接生的时候用点法子,将那四夫人与她腹中的胎儿都结果了。”
“公主府?”明媚转了转眼睛,安平公主为何要下手?她是替自己的‘女’儿来斩草除根?那为何卢懋晟来报信的时候却说是他姨母?“他姨母”这三个字指向‘性’很明确,说的便是那柳四夫人,究竟是谭稳婆还是卢懋晟的话是正确的?
“是,我那二儿媳说是公主府的一个妈妈。”谭稳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当时我便教训了她,做我们这偏‘门’生意的,心要正才能去得远,切不可因着贪财而昧了良心去做坏事,到时候还会妄送了自己的‘性’命。”
谭稳婆的脸上有一丝气愤的神‘色’,她双手‘交’握在‘胸’前,眼中流‘露’出一种无奈来:“我本想当即便将那银票退回公主府,又怕那公主府会另外想旁的法子下手,所以想着先不去惊扰了那位公主殿下,等着四夫人顺利生产以后再将银票退了去。可是没想到我这两个见钱眼开的媳‘妇’,竟然联手来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把我的嘱咐都当成了耳旁风!”
明媚见着谭稳婆的脸涨得通红,显见得十分生气,回想这她进来的那一刻,怒喝那谭大嫂子,不是装模作样能‘弄’出来的,也就相信了她说的话。朝谭稳婆点了点头:“谭稳婆,我姑且信了你的话,等着替我母亲生产以后,你再将这话告诉我祖母去。”
“这是自然。”谭稳婆点了点头:“我谭稳婆在京城给人接生三十多年了,从来都是本着良心做事,没想到我这两个儿媳竟然在挖空心思想砸我的招牌!”她痛苦的闭了闭眼睛:“这样的人,我们谭家也不敢留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她们会来算计我与我的儿子呢!”
两人正在说着话,‘玉’梨端了一个托盘进来,上边放着一碗粥还有两个煮熟的‘鸡’蛋:“姑娘,厨房里说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说这粥是专给生产的‘妇’人吃的。”
明媚接过那碗粥放在鼻子下边闻了闻,没有异常的气味,又拿着汤匙搅拌了两下,舀了些粥起来,慢慢喝了一口,仔细体会了下,里边并没有可疑的东西。‘玉’梨在旁边见她小心翼翼,笑着道:“姑娘,这是老夫人的小厨房里头拿的,主厨的是老夫人的心腹嫂子,没有旁人能进那厨房里头去的。”
“不管怎么样,小心为事。”明媚让‘玉’梨将杜若兰搀扶着抬高了头几分,端着碗坐到杜若兰的‘床’边:“母亲,来吃点东西,你要吃了东西才会有力气生孩子。”
杜若兰咬紧了牙关点了点头,方才明媚与谭稳婆的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有人想要害她和肚子里边的孩子!她全身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无论如何她也要保住自己的孩子,不能让旁人将他害了去!
柳元久盼望儿子盼了十多年,她多么想给柳元久生下一个儿子来,让他不再担忧这膝下无子的事情,可偏偏有人却看不得自己生孩子,要想尽办法来害她。杜若兰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摸’了‘摸’肚子:“儿子,娘不会让旁人来害了你的。”
她张开嘴,任由明媚喂了几口粥给她喝,仿佛全身都充满了力量,瞧着明媚的眼睛里也‘露’出了几丝光彩来:“明媚,多亏有了你。”
“母亲,你别说话,养着‘精’神准备生孩子,等会要力气的地方多呢。”明媚喂了杜若兰小半碗粥,让‘玉’梨将她放了下来,开始坐到一旁剥那‘鸡’蛋壳儿:“我会一直守在母亲身边的,你不用害怕。”
杜若兰点了点头,她一点都不怕了,有‘女’儿陪着,肚子里头还有一个小生命在不时的拱动,她真的什么也不怕了。她躺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耳边仿佛什么都听不到,却能清晰的听到屋角那沙漏里的流沙之声。
忽然双‘腿’之间似乎有热流而过,杜若兰抓住了明媚的手,大声的呻‘吟’了一句:“痛……”疼痛从肚子底下传了过来,一阵接一阵,一‘波’接一‘波’,痛得她几乎要睁不开眼睛来:“好痛好痛!”她‘抽’着凉气,额头上冷汗直冒。
“宫‘门’全开,羊水出来了。”谭稳婆检查了一下:“夫人,你用点力气,马上就要生了。”
杜若兰咬紧了牙齿,忍受着腹部那里传来的撕裂般的感觉,明媚握着她的手,声音轻柔:“母亲,照我说的来做,先深深吸一口气,然后使劲往下推这口气,就像平素你如厕一般,有点力气望外推。”
谭稳婆将手放在杜若兰肚子上边,明媚一只眼睛瞄了过去,见她的手法纯熟,确实是顺位在往下推,这才放下心来,用手掐住了杜若兰虎口那处,帮她使劲。
“‘玉’梨,赶紧去叫旁边烧热汤的做好准备,还要送草纸进来。”瞧着杜若兰肚子的隆起正在慢慢的往下走,明媚知道孩子就快要出来了,吩咐‘玉’梨提前去做准备,谭稳婆听着明媚的话,心中暗自赞叹,这位柳小姐真真是了不得,年纪轻轻就这般造诣,幸亏自己没有背叛良心,否则自己想做点什么手脚,还不被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在屋子里响起,谭稳婆手中托住婴儿笑着来到杜若兰身边:“四夫人,是个小公子。”
杜若兰已经是筋疲力尽,双眼无神,听到这句话,却立刻活了过来一般,惊喜的睁大了眼睛:“真是男孩?”
谭稳婆将那婴儿举起到她面前,让她瞧了瞧那处特有的地方:“恭喜四夫人了。”
杜若兰的眼睛盯着婴儿不放,口中喃喃道:“男孩,是个男孩……”一线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滴落在‘床’褥上边。明媚在旁边瞧着也觉心酸,虽然她的骨子里认为男‘女’应当平等,可她却十分能理解杜若兰的心情,在这大陈皇朝,一个人如果没有儿子便会被人在背后说闲话,而且有很多的麻烦也会应运而生,例如说现在孤零零住在听雪阁里的黎姨娘,例如说二房那个虎视眈眈,想将自己儿子过继到四房来的大姨娘。
不管怎么说,柳元久总算是有了个儿子,别人也不会再来念叨这些事儿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大陈皇朝里的这个后,指的便是要生儿子,任凭你生了多少‘女’儿,没有儿子一样也会说是“无后”。柳元久做了这么多年不孝子,今日可算脱掉了这个“不孝”的帽子,迈入孝子的行列。
“母亲,你不能睡,跟我说说话儿。”明媚见杜若兰慢慢的闭上眼睛,心中有几分着急,有些产‘妇’刚刚生了孩子便睡着了,这一睡便睡了过去,再也不会醒来,所以她得让杜若兰先提提神,不能因着太放松了而一去不复返。
“明媚,我听着呢。”杜若兰微微一笑,吃力的睁开了眼睛:“咱们总算是要过上好日子了,是不是?”
明媚瞧着杜若兰那苍白的嘴‘唇’,心中忽然明了,她在空‘操’心,杜若兰其实很坚强,因着对于生活的一种执着,她才会如此顺利的配合着自己与谭稳婆,一切都照着自己说的去做,今日生产才会如此顺利。在她的心里,有柳元久,有为他生下儿子的念头在支撑着她,而且还有要一家人和乐美满生活下去的念头在支撑这她。
‘门’被推开了,几个婆子涌了进来,打扫房间,给杜若兰擦身子换衣裳,明媚走到了谭稳婆身边,她正在给孩子穿衣裳,那孩子不像一般的小孩出生便睡着了,正微微的睁了一只眼睛,仿佛眯着往她身上看了过去。
“你瞧瞧,你瞧瞧,这‘精’神头儿!”谭稳婆哈哈一笑,将那襁褓抱在怀里:“我可得向老夫人讨喜钱去!”
明媚跟着谭稳婆往外边走,瞧着她抬起手来在眼角擦了擦,心中也是一阵悲凉,自己两个儿媳‘妇’是这种人,谭稳婆心中肯定很不舒服罢。
柳老夫人开始被人劝了回内室坐着,后来听着说快要生了,又急不可待的从内室里赶了出来,依旧稳稳当当的坐在树下边。柳元久也得了信,急急忙忙从府衙里赶了回来,伸长了脖子站在树下往那小院里头看。
“恭喜老夫人,恭喜四老爷,是个大胖小子!”谭稳婆抱着孩子出来,一双眼睛笑得都没了影儿:“我可得向老夫人讨喜钱!”
柳老夫人望了她一眼,伸手将婴儿接了过来,淡淡吩咐了一句:“赏!”
曼青走上前来,将准备好的那大红封赏‘交’到谭稳婆手中:“谭稳婆,辛苦你了。”
谭稳婆将大红封赏收了起来,垂了手站在一旁,若是在往日,她得了封赏便可以带着儿媳‘妇’离开,可是今日她却不能,因着那两个贪婪的儿媳‘妇’,她要跟着遭殃。
柳老夫人抱着孙子与柳元久一道看了又看,指指点点的说着:“元久,瞧他那鼻子嘴巴都像你。”
柳元久站在一旁看着那孩子,双眼已经微微闭上了,根本没有搭理柳老夫人,微微一笑:“我觉得倒是有几分像若兰。”他抬眼望了下院子:“里边已经收拾好了,我进去看看若兰,想必她也正在盼着我进去。”
柳老夫人闭嘴望着那院子‘门’,心里头有几分不高兴,这杜若兰人倒还是不错,没有什么歪心思,只是儿子却有些过分关心她了些,哪有‘妇’人刚刚生了孩子,做夫君的便急巴巴的跑过去看她,这不是将她捧到天上去了?
柳元久并不知道柳老夫人的想法,他已经迈步走进了院子‘门’,柳老夫人没想到他不等自己同意便走了进去,赶忙喊了一声:“元久!”
柳元久回过头来看了下柳老夫人,脸上有几分期待的神‘色’,柳老夫人嘴巴动了动,最终挥了挥手:“你去罢,想去瞧瞧她便进去罢。”
明媚在旁边见着柳老夫人的举动,心中涌现出几分心酸来,大陈这个朝代里头,‘女’子活得真是辛苦,即便像柳老夫人这种自诩年轻时曾经离经叛道过的,到了这把年纪,也是自觉的站在制高点上维护着男权制度,对媳‘妇’进行各种打压。
站在一旁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还不知道以后自己会遇着什么样的婆婆呢,若是能与乔景铉修得正果,她想着那英王妃也不会是个好相与的。
柳老夫人抱着婴儿看了又看,舍不得放手,曼青在旁边嗤嗤笑着劝道:“老夫人,快些给‘奶’妈去抱罢,现儿他睡着了,也不会与您说话,抱着手怪累的。”
旁边的‘奶’妈赶紧伸出手来,柳老夫人恋恋不舍的将襁褓递给她,望了谭稳婆一眼,眼神变得有些锐利:“都来‘玉’瑞堂罢。”
众人跟着柳老夫人来到‘玉’瑞堂,谭大嫂子也被带了上来,柳老夫人望了一眼明媚:“媚丫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明媚指了指谭大嫂子道:“祖母,我进去的时候,这位嫂子正在用手按压我母亲的腹部,她那手势分明就是想要将那胎位‘弄’倒,让我们母亲不能顺产。”
柳老夫人的眉头皱在了一处,严厉的盯着谭大嫂子:“谁指使你这般做的?”
谭大嫂子懊悔的低着头,将弟媳‘妇’与她说的那番话供了出来,她磕着头恳求道:“老夫人,我也是一时财‘迷’心窍才做出这等错事,现儿四夫人与小公子都没什么事儿,还请老夫人放过我!”
“放过你?”柳老夫人冷笑了一声:“若不是我这孙‘女’儿到得及时,那我的金孙就要被你‘弄’死了!”她望了望谭稳婆,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气愤:“京城里都说谭稳婆是接生的递一把好手,可是为何会有这样的事儿出现?”
谭稳婆行了一礼道:“老夫人,我这两个媳‘妇’跟我一道接生有几年了,一直未出过差错,这次怕是鬼附身了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贵府要怎么处置她,我都不会说多话,只是贵府还得考虑下与公主府之间的关系。”
毕竟谭大嫂子嫁进谭家也有好多年了,孩子都生了两个,谭稳婆也不忍心瞧着她被送去官府获罪,得罪了柳家,哪里还会有她的活路!只能从这里边的弯弯道道来说说,看能不能留得她一条‘性’命。
柳老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谭稳婆说的话提醒了她,照着谭大嫂子的供述,这件事是安平公主在幕后‘操’纵,若是自己将谭大嫂子送去了京兆尹,少不得要将安平公主牵扯进来,到时候柳家与公主府的关系势必紧张了起来,中间还隔这柳四夫人与柳明珠。
安平公主是先皇的胞妹,就连皇上见了她都十分客气,柳府犯不着去得罪了她,可要是将谭大嫂子送去见官,这事情摊到明面上来说,柳府就肯定将公主府得罪了。
柳老夫人踌躇再三,脸上‘阴’晴不定,一只手捻着那紫檀佛珠,转了又转,‘玉’瑞堂里边静悄悄的一片,谁也不敢开腔说话。几个婆子站在谭大嫂子身边,等着柳老夫人开口,大家心里边都明白,柳老夫人只要说一句送官,谭大嫂子的‘性’命可能就不保了。
谭稳婆紧张的望着柳老夫人,明媚站在旁边看得真切,心中也有几分着急,若是将这事稀里糊涂的推到了安平公主身上,将那只幕后的黑手给放过了,实在太便宜了她。回想着那日卢懋晟对她说过的话,十分笃定,他说的是他姨母要害杜若兰,而不是说外祖母,这可分分明明的便是那柳四夫人崔慈音了。
这事情不能报官,一报官肯定又是一滩浑水,随便找个什么由头就将真凶给盖过去了,安平公主还会让自己的‘女’儿吃亏不成?指不定收买一个下人去顶罪,就说自己素来痛恨杜若兰,想趁着她生孩子的时候将她‘弄’死。
想到此处,明媚站出来道:“祖母,且听孙‘女’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