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救与不救
第九十二章 救与不救 (第2/3页)
活不了的。她绝望的看着前边地面上的一件件群裳下摆,五彩缤纷的颜‘色’刺‘激’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不行,自己不能将夫人供出来,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她才行,自己左右是一个死,夫人却不能因为这事儿被赶出柳家,被赶出柳府,那夫人以后该怎么活下去?九小姐又如何议亲?
“老夫人,我说,我全说。”钱妈妈垂头丧气的坐直了身子:“银票是我送过去的,可这是我自己做下的事情,跟旁人没有半点关系。”
‘玉’瑞堂里的人听了这话,皆是一惊,目瞪口呆的望着钱妈妈,众人心中瞬间便明白了其中原因,钱妈妈是在护着柳四夫人呢,她准备将这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将柳四夫人从里边摘了出来。
“跟旁人没关系?”明媚冷冷一笑:“这一千两的银票又是怎么来的?你一个做下人的,怎么会一出手便是一千两的银票?你能不能将这事情解释清楚?”
“十小姐,你也太小看我了。”钱妈妈抬起头来,连声冷笑:“我自小便在公主府做丫鬟,后来得了赏识成了四夫人的贴身妈妈,这么大半辈子过来,我拿的赏钱还会少了去不成?莫说一千两,便是两千两我都有。”
“这话儿也是你随口说而已,信口开河谁不会?”明媚转过身来望着柳老夫人,神‘色’坚定:“祖母,咱们要到钱庄去查查才行。”
“一个做下人的,银两有多自然是存在主子那里,我的银子全存在夫人这里,所以也是从她那里拿的银票,你们可不能诬陷了夫人!”钱妈妈听着明媚这般说,全身紧张了起来,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她:“我早就看你那姨娘不顺眼,什么事情都不做,养尊处优的,老爷偏偏只宠这她,夫人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也要报答她才是!”
说完这话,在大家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钱妈妈已经爬了起来,奋力朝‘玉’瑞堂的紫檀木桌子上撞了过去。就听“砰”的一声响,钱妈妈的身子顺着桌子‘腿’软绵绵的倒了下来,额头上的血缓缓流了下来。
‘玉’瑞堂里惊呼一片,曼青挡在柳老夫人面前,不让她瞧见着般鲜血淋漓的一幕,几个婆子走到钱妈妈身边,伸手在她鼻子底下探了探:“没气了。”
明媚默默的盯着钱妈妈的尸身,心中感叹万千,虽然说钱妈妈助纣为虐的来害人,但对于柳四夫人来说,她已经是个忠仆了,她这一死,线索便中断了,即使自己心里分明知道柳四夫人便是幕后黑手,也没办法追究下去。
几个婆子拖着钱妈妈的尸身走了出去,身后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迹,明媚盯着那条血迹看着,只觉得一阵反胃。钱妈妈死了,那柳四夫人究竟会如何处置?
“这事儿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再提!若是让我听见什么闲言碎语,可休怪我不客气!”柳老夫人将曼青拨到一旁,威严的看了下‘玉’瑞堂里的众人:“你们该做什么事便做什么事情去,我这里不需要有这么多人。”
丫鬟婆子们应了一声,纷纷散去,明媚有几分着急,眼巴巴的望着柳老夫人,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完结了?正准备开口说话,就听柳老夫人喊谭稳婆:“谭稳婆,我瞧你倒还算是个不错的,真是业界良心,只可惜你找了这两个蠢媳‘妇’,一心钻到钱眼里边去了。”柳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我也不为难你,今后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但你必须保证不会将这事情泄‘露’出去,明白吗?”
谭稳婆赶紧点了点头,自己竟然还能全身而退,真是说不出的惊喜:“这事关重大,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你这两个媳‘妇’,本来该送官去。”柳老夫人瞧了瞧谭大嫂子与谭二嫂子,声‘色’俱厉道:“这两人实在品德败坏,被银子勾着,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是我那媳‘妇’算是个有福气的,平平安安的给我生了个金孙,若是她遭了你们的毒手,你们便是千刀万剐也赔不起我金孙的命!”
谭大嫂子与谭二嫂子听着柳老夫人这话里似乎有饶恕之意,赶紧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求饶,钱妈妈的血痕就在她们前边不远的地方,淡淡的腥味冲进了她们的鼻子,瞧着那一点点腥红,两人都不由自主战栗起来。
“我这金孙刚刚生出来,我得要为他积福才是。”柳老夫人扫了他们一眼,满脸威严:“他刚刚出来我便喊打喊杀的,对他也不太好,所以暂且饶过了你们。谭稳婆,我将她们‘交’给你,你来处置罢。”
谭大嫂子与谭二嫂子听了这话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至于婆婆怎么处置,也不至于到丢了‘性’命的份上。
“你们都走罢,来些人将这‘玉’瑞堂清扫下。”柳老夫人望了一眼那地上的血迹,嫌恶的皱了皱眉头:“看来这‘玉’瑞堂要重新修缮一番才行,怎么就‘弄’出了这血光之灾了呢。”
明媚跟着柳老夫人往后院里走了过去,一路上柳老夫人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明媚沉默了许久,实在有些忍不住,最终开口询问:“祖母,为何你不再追究下去?你分明便知道那是她在捣鬼。”
“追究?”柳老夫人站定了身子,望了望那个小院:“追究下去,自然会查到她身上,可是钱妈妈已经死了,这叫死无对证,你要柳府去得罪公主府不成?更何况你母亲并没有出事,你弟弟也平安出生了,这没有发生的事情去追究,情理上也说不过去。”
心中好一阵子郁闷,分明知道那凶手就站在那里,自己却不能将她捉拿归案,明媚只觉得真是憋屈得很。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望了望柳老夫人那淡然的脸,摇着头道:“祖母,难道那张面子便比不过人命?若我与谭稳婆不及时赶到,产房里便是一尸两命,现在柳府便该要办丧事了!这难道还不算谋杀?非得要事情发生了才能去清算?”
“媚丫头,钱妈妈已经死了,你如何去追究?”柳老夫人摆了摆手:“做事情讲究的是面面俱到,我不能为了一个可能的谋杀去得罪整个公主府。你现儿还不明白我的用心,等你做了一府主母,那个时候你便会明白了。”
瞧了瞧前边那扇院子‘门’,柳老夫人沉‘吟’了一声:“媚丫头,你进去看看你母亲与父亲,陪着他们说说话,我累了,去看看你弟弟以后便歇息去了。”
明媚站在那里,见着曼青扶了柳老夫人的手慢慢的往内室那边走了过去,心中的那口闷气怎么样也吐不出来,‘玉’梨站在旁边也愤愤的说:“谁不知道是四夫人‘弄’的鬼?老夫人却这般浑水‘摸’鱼的将她放了过去,真真气人。”
“别说了,我们进去看看。”明媚疲惫的摆了摆手,带着‘玉’梨走进了那小小院落。走到产房那里,刚刚推开‘门’,就听着里边有嘤嘤哭泣的声音,明媚扶着‘门’站在那里,有几分尴尬,杜若兰这时已经醒了过来,正半躺在柳元久怀里诉苦。
自己是该进去,还是该掉转头站到外边,等着里边声响平静些再进去?明媚瞪着里边的两人,两只脚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明媚,你进来罢。”柳元久望着她点了点头:“方才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马上就进来的。快些给你娘把脉看看,是不是一切平安。”
明媚将手指搭在杜若兰手腕上,静心诊了一回,杜若兰的脉象有些虚弱,但还算是正常范围之内,毕竟她身子一直就差。她朝柳元久与杜若兰笑了笑:“母亲一切正常,父亲不用担心了。”
柳元久这才脸‘色’舒缓了些:“明媚,方才我听你母亲说,有人收买了稳婆想害她,可有此事?”
明媚望了柳元久一眼,好半日才轻轻叹了一口气:“钱妈妈已经自尽,祖母说不再追究下去了。”
她没有说多话,可简单的两句话却将一切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杜若兰抬起脸来望着柳元久,一双眼睛里全是泪水:“元久,算了罢,既然母亲都这般说了,就别再追究下去了,毕竟父亲母亲还要顾及着公主府的面子,闹僵了脸上不好看不说,以后还不知道有什么啰嗦事儿呢。”
“若兰,你就是太好心了些,一心为别人着想,最后吃亏的人就是你。”柳元久皱起了眉头,握紧了杜若兰的手:“若是今日明媚不及时出现,那你……”他想想都有几分后怕,一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若兰,若是今日让那人得了手,你让我怎么办?”
杜若兰凄凄惨惨的答道:“得了手,你以后每年清明记得给我烧一炷香便是。”说完这句,眼泪珠子滴滴答答的掉了下来:“还好有明媚,否则你不仅再也见不着我,便是连我们的孩子都见不了面。”
柳元久“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眼中充满了愤怒:“若兰,你别说了,我这就去找那毒‘妇’,扔一份休书给她!”
杜若兰伸出瘦如枯枝的手拉住了他:“元久,不可!”她仰面望着他:“她的母亲,可是安平公主,虽说现儿柳府不比当初,可毕竟她是安平公主的‘女’儿……”
“我不管她是谁的‘女’儿,这般恶毒的‘女’人,怎么能留在我柳府!”柳元久看了杜若兰一眼,轻声安抚了一句:“若兰,你不用管,这事由我来处理。”
明媚瞧着柳元久怒气冲冲的背影,又看了看杜若兰那张布满泪痕的脸,心中默默的想着,有时候退让也是一种进攻,以退为进,‘激’起柳元久保护她的*,远远比哭哭闹闹着要找柳四夫人算账要效果好得多。第一百一十八章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如带着风一般,还没等人反应过来,‘门’口已经出现了一个丫鬟,她扶着‘门’上气不接下气道:“十小姐,十小姐……”才喊了两句,额头上的汗珠子便不住的滴落到了地上,她扶着腰不住的喘着气:“我们家四夫人……服毒了,求求你去救救她罢!”
屋子里的几个人都吃了一惊,明媚定睛一看,来的丫鬟是柳明珠身边的香桃。
“你们家夫人服毒了?”这可真是一件稀罕事儿,钱妈妈不是死了,用自己的命将这件事情遮掩下来了,那柳四夫人何苦还去服毒?
“是。”香桃点了点头,气喘吁吁:“我们家姑娘派我来请十小姐过去给夫人解毒。”
明媚冷冷一笑:“这时候想到找我去解毒了?她怎么不想想她母亲是怎么样来谋害我母亲的?喊我去解毒,还不如赶紧去外边‘药’堂找个大夫呢。”
香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焦急,她走了过来冲到明媚身边就要跪下来,却被‘玉’梨一把拦住了:“香桃,你别‘逼’着我们家姑娘去,四夫人做了什么事儿,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她服毒了却让我们家姑娘去救,岂不是可笑?你还不如快些去老夫人那边回禀,让老夫人派人去外头请个好大夫回来。”
明媚端坐在那里,脸都没有偏过来,只是与杜若兰轻声在说话,香桃瞧着明媚那副模样,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这件事情,慌慌张张的站直了身子,抹了一把眼睛,飞快的转身走了出去。
杜若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中有着盈盈泪光:“明媚,都是娘不好,广慈大师说你要治病救人为自己积福,可你为着娘却将广慈大师的话给忘了。”
“母亲,广慈大师的话我记在心里呢,怎么会忘?”明媚淡淡一笑:“他说我要治病救人,可那四夫人能算得上是人吗?如此恶毒,简直是禽兽不如!我不救她,只是没有救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罢了,怎么谈得上没有去救人?”
杜若兰低下头去,眼泪珠子纷纷‘乱’‘乱’的滴落在明媚手背上:“都是娘没有用……”
阳光从窗户外边透了进来,照在杜若兰的脸上,虽然有几分憔悴,可依旧掩盖不住她动人的风姿。明媚瞧着那=她那柔弱的神‘色’,心中暗自怜悯了一回,像杜若兰这样生‘性’柔弱的‘女’子,只能靠着忍受来生存,她这一辈子里边有一半都是忍气吞声的过来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难道还要继续忍下去?
“母亲,你别管了,这是我做出的决定,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改变。”明媚朝杜若兰笑了笑:“你就安心养着身子罢,弟弟还等着母亲抱他呢。”
提到新生的孩子,杜若兰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她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也有着淡淡的笑容:“怎么样?长得像你父亲否?”
“我瞧着那鼻子嘴巴长得像母亲些,眉眼儿却与父亲很像。”明媚思索了一番,用手在杜若兰手背上勾了条线出来:“祖母却说长得很想父亲,仿佛没有母亲一点儿份了。”
“你祖母自然是想着自己的儿子。”杜若兰微微一笑:“不用管她。”
“柳明媚!”一声尖锐的高喊打破了这份温馨,明媚回头一看,就见柳明珠提了裙子怒气冲冲的迈步走了进来。
“你这贱人,为何不去给我母亲解毒?”柳明珠的脸有几分扭曲,眼睛里有泪水在不住的打转,她伸出手往明媚脸上抓了过来:“你怎么这般狠毒,一心巴望着我母亲去死?”
明媚侧了侧身子,只轻而易举便抓住了柳明珠的手:“怎么你还没有学乖?你在我这里哪次占到过便宜?好不容易安静了一阵子,怎么今日又跑过来大喊大叫的,还嫌以前我整治你不够?”
柳明珠扭着身子,两条‘腿’朝明媚这边踢了过来,另外的那只手也不住的向明媚抓挠了过来,她此时已经和疯子差不多了,力气十分大,口里还声嘶力竭的在骂着明媚:“狐狸‘精’生下来的贱人,有其母必有其‘女’!两个黑心肝的烂货!”
她骂得实在恶毒,明媚听着皱了皱眉头:“‘玉’梨,郭小姐的丫鬟有没有教你点哑‘穴’?”
‘玉’梨冲了上来帮着明媚将柳明珠的另外一只手抓住,朝明媚摇了摇头:“只教了我如何点四肢的‘穴’位,还没教其余的地方。”
“那你先将她的四肢‘穴’位点了,别让她这般‘乱’动。”明媚觉得这时的柳明珠真是不好对付,忽然之间便力大无穷了一般,自己虽然跟着钱不烦练了些基本功夫,可这个时候对付她却有些吃力。
‘玉’梨闻言应了一声“是”,伸出手去在柳明珠身上点了几下,柳明珠的手脚立刻便不再‘乱’动,她一脸惊惶的望着‘玉’梨,破口大骂:“你这贱蹄子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为何我的手脚都不能动弹了?”
“若是让你的手脚‘乱’动,那岂不是会要伤到我们家姑娘?”‘玉’梨拍了拍手,朝柳明珠瞥了一眼:“你这人真是奇怪,分明每次都是你和四夫人挑起的事端,可却要推到我们家姑娘身上来。”
柳明珠的两个丫鬟站在‘门’边,瞧着屋子里的场景,怯怯的不敢靠近,只是口里在劝着:“姑娘,咱们回去罢,香桃不是说老夫人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赶紧去守着夫人才是。”
“我母亲服了毒,你就这般见死不救?”柳明珠手脚不能动弹,可还是能说话,她望着明媚,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不是都说你仁心宅厚,哪怕是阿猫阿狗得了病你都会救?为何现在分明有人需要你去救治,你却一动也不动?”
“因为你母亲便连猫狗都比不上。”明媚淡淡的回了她一句:“她这般恶毒的人,配不上我的‘药’去救她。”
“柳明媚,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说我母亲连猫狗都不如!”柳明珠一张粉脸起得有几分歪曲,一双恨恨的盯着明媚,不肯放松半分。
“我这是实话实说。”明媚脸上很平静,没有半分动怒的征兆:“你回西云阁去守着罢,从外边请来的大夫应该也快到了,你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若是你母亲服的毒‘药’是那种‘药’‘性’强的,可能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不如多与她去呆着。”
“你、你……”柳明珠咬牙切齿的望着明媚,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你竟敢诅咒我母亲!”
“我不是诅咒,这是实情。”明媚望了一眼柳明珠:“你还是赶紧回去罢。‘玉’梨,给她解了‘穴’道。”
柳明珠的手脚能动弹了以后,狠狠的瞪了明媚几眼,咬着牙说了一句:“柳明媚,咱们走着瞧!”她一甩袖子,飞奔着走了出去,她那两个丫鬟也赶紧跟了过去,不住的喊着:“姑娘,姑娘,你慢点儿走!”
那明蓝‘色’的群裳似乎就如一*海‘浪’,飞快的向前推进,一点点拍打在金黄‘色’的沙滩上,明媚好奇的望着那急速而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深思的神‘色’:“究竟是为什么,她会服毒自尽?看她素日里那种做派,不像是个要轻生的。”
明媚眼中,柳四夫人一直是个很坚持的人,她十多年来孜孜不倦的找杜若兰的麻烦便是对她这种品质的应正,可这一次她却算错了柳四夫人。
就如一只疲惫的骆驼,背上的负重已经到了压死它的边缘,只需加上一根稻草,那骆驼就会死去,更何况这不是一根稻草,而是致命的砖块。
柳四夫人瞧着钱妈妈被带走,一点点恐惧涌上心头,她站在屋子里头很是不安,想到了各种各样的结局。这件事情被查清了以后,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柳府的一纸休书自然是免不了,自己被赶出府去不打紧,明珠怎么办?京城里的贵夫人们若是知道了自己被柳府驱逐,还有谁会想要聘明珠回去做媳‘妇’?
若是想保全自己的名声,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条便是要撇开自己,让他们查不出来是自己做下的事情。可是这证据确凿,如何会查不出?银票是她让钱妈妈去送的,只要那个稳婆指认出钱妈妈,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柳四夫人的手不住的发着抖,目光从内室的多宝格上逡巡而过,那上边放着不少的瓶瓶罐罐,瞧着是一些胭脂膏子之类的东西,但她心中知道得很清楚,里边有几样是自己给杜若兰准备好的,只是没有寻到下手的时机而已,后来那小庶‘女’柳明媚回来以后,她便更没得了机会。
她走到多宝格面前,踮着脚尖从那些罐子里拿出一个,冰凉的瓷瓶刺‘激’着她手指的肌肤,凉得就如屋檐下的滴水,让她心中不由自主的一颤。这第二条路是一条绝路——牺牲了自己保全明珠。
若是自己死了,死在柳府下休书之前,自己拿不到休书,她便依旧是柳元久的正妻,她的名字还是会在柳府族谱上,还能葬在柳府祖坟,以后逢年过节还能享受到后人的祭品。若是即便是柳元久为了给杜若兰出气,执意要给她下休书,她母亲安平公主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公主府怎么可能这般丢脸?一个死去的‘女’儿还要被柳氏族谱除名,说出去以后安平公主的面子往哪里放?
只要自己死后还是柳元久的妻,那明珠自然还是嫡出的‘女’儿,柳府要顾全名声,自然会将自己这事情遮掩下去,不让旁人知晓,以后明珠议亲也不会有阻碍了。
柳四夫人拿起那个瓶子,将那个红绸塞子打开,瓶子里传来一阵淡淡的清香。真是奇怪,分明是毒‘药’,为何还有这般香味,可能是让人闻了不起疑心罢。她将瓶子凑到自己嘴边,抖抖索索的想要倒进口去,可一声呼唤让她停下了手。
“母亲,母亲!”柳明珠便如一阵风般卷着跑了进来,她脸上有着焦急的神‘色’,额头上有着细密的汗珠子:“母亲,听说香兰院那个生了个男孩?”柳明珠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嫉妒,似乎能喷出火来:“我分明每日在菩萨面前念经,还托了人去大相国寺捐了一百两银子做香油钱,请求菩萨赐她一个‘女’孩,为何菩萨就是听不到我的心愿?”
“她是有福气之人。”柳四夫人慌慌张张将那瓶子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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