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救与不救
第九十二章 救与不救 (第3/3页)
,用手拿着,藏在衣袖里边,生怕柳明珠看见。
“有福气?”柳明珠撇了撇嘴,声音尖锐:“我瞧她那尖嘴猴腮的模样,哪里是有福气的样儿?分明就是有晦气!”她愤愤不平的坐在了柳四夫人身边不远的地方,从袖袋里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转眼看了看屋子,一脸疑‘惑’:“这西云阁的奴婢们难道都跑到主院去看那个新生的孩子了?怎么一个都没在?”
听到柳明珠问起这话,柳四夫人就如在心头扎了一刀,眼睛有些‘潮’湿,几乎要滴出眼泪来。站在柳明珠身边的香‘玉’与香桃见着她脸‘色’有些不对,轻轻推了推柳明珠:“姑娘,咱们先回掌珠院将东西给放了罢,夫人这会子心情不好,让她多歇息下。”
一直被自己记恨的人生下了孩子,这让柳四夫人心中如何不难受?香‘玉’与香桃看得分明,心中害怕,唯恐在这里呆久了又会遭池鱼之灾。
“慌什么,东西过会子再去放,我陪着母亲说说话儿。”柳明珠瞥了香‘玉’一眼:“你快些去沏盏茶给我,都要渴死了。”
“崔慈音!”‘门’口传来一声怒喝,屋子里几个都被吓得弹了起来,这声音听着便是火气不小,而且声音的主人正是这青莲院的男主人柳元久。
柳元久素来温文尔雅,从未高声说过话,平常见着他总是挂着一脸笑容,而此时他却脸‘色’黑沉沉的,就如厨房的锅底一般黑。
“明珠,你且出去,我与你母亲有话要说。”瞧见柳明珠坐在屋子里,柳元久一愣,这是他与柳四夫人之间的事情,不能让明珠搀和进来。
柳明珠望了一眼脸‘色’沉沉的父亲,低声应了一句,带着香‘玉’与香桃走了出来,轻轻将‘门’帘放下,将一地的阳光挡住,内室里边立即‘阴’沉了不少,一片昏暗的颜‘色’将柳元久与柳四夫人的脸染得模糊不清。
“你好毒的心肠!”柳元久的眼睛里似乎能冒出火来:“竟然收买那稳婆,企图一尸两命,若不是没有明媚,现在柳府就该要办丧事了!”
“办丧事又如何?她本来就不该嫁给你,本来就不应该与你生活在一处,她不配!”柳四夫人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一个孤‘女’,父亲生前也不过是太学院的博士,凭什么要嫁入柳府来享受这荣华富贵,享受你对她的温柔体贴?她只配嫁一个市井小民,粗茶淡饭的过一辈子,可是她偏要贪慕虚荣,那我便要让她知道这里边的厉害。”
“你真是无可救‘药’!”柳元久的声音极力压制着,生怕高了调子让旁人听到:“不该嫁进柳府来的人是你,我与若兰彼此喜欢,你一定要‘插’到我们中间来,害得她由妻变妾,好不容易扶成平妻了,你却要用这样歹毒的法子害她!”
“不该嫁进来的是我?”柳四夫人睁大了眼睛望着柳元久,脸上出现了一丝悲凉的神‘色’:“我是安平公主的‘女’儿,出身高贵,嫁你的时候,你不过只是一个刚刚三元及第的状元郎,皇上封的官也不过是正六品,莫非我还配不上你?”
“这个与身份有什么关系?我与若兰是有真感情的,你却一定要‘插’入我们中间来,大家这十多年都没有过上舒心日子。”柳元久望了柳四夫人一眼,脸上全是浓浓的嫌弃:“你刚刚嫁进来的时候还算温柔体贴,可怎么现儿越发的可恶。”
柳四夫人眼中‘露’出了绝望,她的心在不住的颤抖,刚刚嫁进来的时候,她怀这少‘女’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认为美好的日子才刚刚开始,等着她去体验,自然会温柔可人,但是再宽容的心也禁不住柳元久无情的折腾,她的心慢慢变凉变冷,生活在柳元久的后宅,除了与‘女’儿柳明珠呆在一起能让她感觉到乐趣以外,能让她觉得快乐的事情便是瞧着杜若兰倒霉。
“人都是会变化的,就如你在我眼中,原本是那临风‘玉’立潇洒不凡的状元郎,这十多年下来,你已经变得俗不可耐,让我瞧着都有些恶心。”柳四夫人‘唇’边‘露’出一丝笑容来:“你以为我是在吃醋才想将杜若兰‘弄’死?不,我已经不吃醋了,我只是习惯‘性’的想要将我心中的刺给拔去而已。”
“崔慈音,你真是无可理喻!”柳元久怒气冲冲的拂了下衣袖:“你这种恶‘妇’,留在柳府只能败坏了我柳府的名声!不管父亲母亲如何说我都要写休书给你,我们柳府已经容不下你了!蓝翠,蓝心,快去拿文房四宝过来!”
柳四夫人心中好一阵苦涩,这一步终于要来了?她盯着一脸严霜的柳元久,攥紧了手中的瓶子,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还没写休书,一切还来得及,只要喝下这瓶毒‘药’,她就不会再受到威胁,明珠也能保住了。
“你别喊了,她们都不在。”柳四夫人沉声说道:“你想写休书,也要看我愿不愿意接你的这份休书。”
“这个还用你愿不愿意?”柳元久嗤笑了一声:“如此恶毒之人,只要我将你这些年来所作所为条条写清楚,谁不会支持我给你扔这份休书?”
“可是,”柳四夫人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你也要看我能不能伸手拿这份休书。对于一个死去的人,你还能写休书吗?”她猛然抬起手,举起那个瓶子,将里边的‘药’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柳元久,你对一个死人写休书,恐怕天下人都会唾骂你薄情寡义罢?”
“你、你竟然服毒!”柳元久气得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又有几分担心,毕竟她是安平公主的‘女’儿,在柳府服毒自尽,这算什么一回事!安平公主知道了肯定会吵上‘门’来,柳府这面子也丢大了。
“来人,快去请大夫!”柳元久冲到屋子‘门’口,掀开‘门’帘往外边一看,却只见着三张惊恐的脸:“明珠,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让你的丫鬟去请大夫,你母亲方才服毒了!”
“母亲!”柳明珠惊慌失措的跑了进去,一把抱住柳四夫人嚎啕大哭了起来:“你可不能丢下明珠不管!”
柳四夫人伸出手‘摸’了‘摸’柳明珠的脑袋,脸上‘露’出了一丝慈祥的笑容:“明珠,你别哭,只有我死了你以后才能过上好日子,母亲心里头正高兴呢。”
“不,不!”柳明珠直起身子来,朝香‘玉’与香桃怒叱了一声:“还不快些去将那柳明媚喊过来,她不是神医吗?叫她来给我母亲解毒,快去,快去,快去!”
香‘玉’与香桃被柳明珠吼得脸‘色’发白,两人互相望了一眼,赶紧转身跑了出去,柳元久站在‘门’口望着屋子里的柳四夫人与柳明珠,心中有一种愤恨与怜悯‘交’织的感情,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院子里陆陆续续涌进一群人,都是西云阁的丫鬟婆子,见着柳元久呆呆的站在‘门’口,众人行了一礼,好奇的打量了下屋子里边,听到柳明珠那断断续续的哭喊声,知道柳四夫人服了毒,脸上也变了颜‘色’。
柳四夫人另外一个贴身妈妈冲进了屋子,瞧了下柳四夫人的脸,见她神‘色’如常,不似服了毒,心中稍微稳了稳心,抓住柳四夫人的手摇了摇:“夫人,你莫要吓唬我们,你服了什么‘药’水儿?可有解除的法子?”
“妈妈,我这‘药’水是早些年给杜若兰准备的。”柳四夫人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今日给自己用上了。”
黄妈妈吃了一惊,难道真服毒了?她凑近了柳四夫人一些,闻了闻她的嘴,里边传出一种极淡的香味。这种香味绝不是夫人的口脂,她已经很久不用口脂了。
“夫人!”黄妈妈大喊了一声,声音里充满绝望:“夫人,你何苦这样做!”
柳四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快活的神‘色’,盯着身边的柳明珠,嘴‘唇’边‘露’出了一丝笑容来:“只有这样做了,我的明珠才能够保全,否则以后她议亲怎么办?”
“夫人,夫人!”黄妈妈急得直跳脚:“钱妈妈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她已经撞了桌子自尽了!这事儿与夫人你没有半点关系了,你何苦还去服毒!”
“什么?钱妈妈自尽了?”柳四夫人得了这个信儿,蓦然睁大了眼睛:“她将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来了?”
“是。”黄妈妈额头上的汗珠子一阵又一阵的冒了出来,她伸手抹了‘摸’额头上的冷汗,急急忙忙说道:“钱妈妈为了不让夫人牵扯进来,便将所有的事揽了过来,她说是自己见着香兰院里的四夫人压在夫人头上,让夫人日日不开心,她见了心中难受,才想出这个法子来的。钱妈妈自尽了以后,老夫人还叮嘱我们不要将这事情张扬出去,肯定就是存了到此为止的意思,夫人你何苦这般想不通!”
“快,快去请大夫,快给我拿水来!”柳四夫人只觉得自己快透不过气来,肚子里仿佛已经有微微的绞痛一般:“快些给我拿凉水过来!”
早知道钱妈妈会如此做……柳四夫人懊悔的望着‘门’口,柳元久已经不在那里了,她咬牙切齿的咒骂了一声:“该死的!”
若不是他过来苦苦相‘逼’,自己又怎么会喝那瓶毒‘药’!柳四夫人的手捂着肚子,额头上的汗珠子一点点冒了出来,她不想死,一点都不想死,她还想看着自己的明珠出阁,嫁一个如意郎君,带着活蹦‘乱’跳的外孙回来看她呢!
“母亲……”柳明珠瞧着柳四夫人那苍白的脸‘色’,趴在她身边不住的哭了起来:“你别着急,柳明媚医术好,她来了你就有救了。”
“姑娘!”香桃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气都没有喘得匀:“十小姐不肯过来!”
“什么?她不肯过来?”柳明珠站起身来,一个巴掌就上了香桃的脸:“没用的奴婢,让你去做点事儿都做不好!”
香桃捂着脸低声说道:“奴婢也劝了好一阵子,可那十小姐就是不愿意动身。”
“这柳明媚,真是可恶!”柳明珠撩起群裳下摆,大步踏了出去:“我非得去将她揪过来不可!”回眼望了望香桃,柳明珠叱喝了一声:“还楞着干什么?快些带我去柳明媚那边!”
“明珠……”柳四夫人望着柳明珠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舍:“你别走,多陪陪母亲……”她真不该喝那毒‘药’的,再忍一忍又如何?不是说天无绝人之路吗?自己为何又要急巴巴的去走了那绝路?
她觉得腹中的绞痛在逐渐的增强了些,旁边黄妈妈不住的端了水过来给她喝,希望能将喝下去的毒‘药’稀释一二,不多久,柳四夫人的肚子便撑得圆滚滚的,似乎是那怀胎十月的‘妇’人。
“母亲……”柳明珠哭哭啼啼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过来,柳四夫人吃力的挪了挪身子,不消说她肯定没有请到柳明媚。柳四夫人心里好一阵发紧,瞧着柳明珠扑到她身边,柳四夫人紧紧的攥住她的手道:“明珠,你别哭,母亲就是这命数。”
“不,母亲,你不会死的,不会死。”柳明珠扑到柳四夫人怀里,鼻涕眼泪糊成了一团:“明珠不会让你死的!母亲你撑着点,祖母已经替你去请大夫过来了。”
大夫来得也不迟,约莫等了一刻钟,一个老大夫跟着‘玉’瑞堂一个婆子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此时柳四夫人已经被扶着躺在了‘床’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留恋的望着柳明珠,脸上有不舍的神情。老大夫走上前来,替柳四夫人搭了一把脉:“夫人这是中毒了。”
柳明珠不耐烦的怒喝道:“我们自然知道是中毒了,何须多说废话!快些开方子解毒!”
那老大夫被柳明珠一呵斥,唬得打了个‘激’灵,他朝柳明珠伸出手来:“那请将毒‘药’拿来,老朽看看里边有些什么成分,这才好解毒。”
听着老大夫的话,柳四夫人眼睛一亮,从袖袋里‘摸’出那个瓷瓶来:“大夫,请仔细看看,就是误服了里边的‘药’水。”
那老大夫拿着瓶子闻了闻,又将里边的残存的‘药’水倒了几滴出来,放了些‘药’粉儿洒在上边,瞧着那‘药’水逐渐的变了颜‘色’,又将鼻子凑过去闻了下,这才直起身来,一脸凝重的望着柳四夫人道:“夫人,这‘药’水里边有生草乌与马钱子,服下三个时辰内必然发作,无可救‘药’。”
柳四夫人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她将手放到喉头出不住的掏着,喉间一阵咯咯作响,顷刻间吐出了一大滩东西来,房间里弥漫着一种腐臭的酸味。
老大夫摇了摇头道:“夫人,你服下这毒‘药’该也有小半个时辰了,再呕吐也来不及了。”
柳明珠跳了起来,捉住那大夫的衣领,脸上全是戾气:“你闭嘴!”
她那模样就如母老虎一般,唬得老大夫的一双‘腿’都抖了起来,只是依旧强撑着将那话说完全了:“只不过我瞧着夫人这脸‘色’却还好,想来这毒‘药’应该放得有些时日了。”
听到这句话,柳四夫人直起身子,脸上‘露’出了希冀的神‘色’,不住的点着头:“是,是,这瓶子已经放了有几年了。”
莫非放得久了,那毒‘性’便散了些,或许自己有救?柳四夫人抬眼望着那老大夫,心中一点点的升起了希望来。她紧紧的抓住织锦被面,眼中泪水一滴滴的掉落在上边,染得被面一块湿湿的印记。
“这就难怪了,放了几年。”老大夫拿着瓶子再仔细看了看,又用力闻了闻,摇头晃脑道:“这毒‘性’确实比早几年前要小了些,可生草乌与马钱子同时放在这‘药’水里,却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得的,夫人你最多能熬上两日,有什么话要说的便赶紧‘交’代了,有什么想吃的便多吃些……”
话还未说完,柳明珠就挥出一拳,打到了老大夫的脸颊上,老大夫惊愕的捂着脸,轻轻咳嗽一声,一口血水便吐在了地上:“这位小姐,老朽也只是实话实说,你何必动手?”那老大夫愤懑的看了一眼柳明珠,没想到柳太傅府上的小姐竟然也是这般粗鲁,便是连一般人家的小姐还不及。
“若小姐觉得老朽无能,贵府还是另请高明罢。”老大夫匆匆忙忙收拾了‘药’箱,背了就往外头走,‘玉’瑞堂那个婆子赶紧跟了上去:“梁大夫,还请跟我去老夫人处回话。”
西云阁里一片愁云惨雾,柳明珠望着躺在‘床’上的柳四夫人,哭得呼天抢地。柳四夫人就如一个木头人般,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眼泪从眼角处慢慢的流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就要走到尽头了。
“不行,我要去找柳明媚!”柳明珠从‘床’边跳了起来:“她在云州不是救活过要死的人吗?李妙手都说不能活了,可却被她救活了!”
“明珠,你别去找她了,她不会来的。”柳四夫人抓住柳明珠的手:“她怨恨着我,正巴不得我出事儿呢,又如何肯过来?你去了也是听她几句风凉话儿,何必自取其辱。”
“不,我非得让她来给母亲解毒不可。”柳明珠的脸‘色’通红,状若癫狂,一双手虽然被柳四夫人拉着,可脚却拼命的在往外边挪:“母亲,我去找祖母,让祖母下令让她来。祖母的吩咐她不敢不听。”
柳四夫人听到柳明珠这般说,手也慢慢的松开了:“明珠,你去试试。”
毕竟每个人都对生存有着向往,哪怕是存了一线希望,也还是会执着的去追求,更何况柳明媚名气那般大,云州城里个个说她是神医,柳四夫人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只要柳老夫人出言,柳明媚是不会不来的,而且柳老夫人恐怕也不会坐视府里出现一个服毒自杀的儿媳‘妇’罢。
柳明珠带着香‘玉’香桃气喘吁吁的往‘玉’瑞堂跑,此时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找祖母,只要祖母才能救母亲的命了。柳明媚,你且等着,柳明珠咬了咬牙,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些。
清蘅斋的窗户半开,雕‘花’窗随着清风微微摆动,池姑姑瞧着路上跑得飞快的柳明珠,皱了皱眉头:“这位柳府的九小姐也实在太不懂规矩了,教了她几日,为何还是这般举止疯癫,跟那大家闺秀可搭不上边,亏得她母亲还是出身安平公主府。”
“祖母,祖母!”柳明珠一边高声喊着,一边跌跌撞撞的冲进了‘玉’瑞堂,大堂里边不少丫鬟婆子正在做洒扫,一桶又一桶的水泼了过来,将她的绣‘花’鞋都‘弄’湿了些。柳明珠竖起眉‘毛’望着那一群丫鬟婆子,急吼吼的问道:“我祖母呢?”
一个丫鬟停下了手中的笤帚,直起身来指了指后院:“老夫人该去看小公子了。”
小公子三个字,刺得柳明珠心里头一阵发疼,就是因为这个新生的孩子,自己母亲才不得已出了下策!她咬了咬牙齿,妒恨的看了看‘玉’瑞堂的后院,若是没有那姓杜的‘女’人,自己一家便是和和美美,哪里来这样些事情!
柳明珠撩起群裳,小心翼翼的绕过那些水迹,慢慢的挨着墙壁走到了‘玉’瑞堂后边去,从大堂里穿出来,见着一地灿烂的阳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几个小丫头子正在后院嬉闹,见着柳明珠站在‘门’口,众人都停了下来,好奇的望着她:“九小姐,你来找谁呢?”
“我祖母在哪里?”柳明珠将手搭在眼前,望了望一处处的屋子,这主院的屋子可真是多,瞧得她眼‘花’缭‘乱’。
“该是在碧纱橱里呢,小公子被安置在那里的。”一个小丫头子伶伶俐俐道:“那可是老夫人的心肝宝贝,自然是会放到那里边养着的。”
柳明珠得了这个信儿,赶紧朝柳老夫人的内室奔了过去。内室‘门’口站着两个丫鬟,见着柳明珠奔过来,赶忙行了一礼:“九小姐安好。”
“我祖母在不在里边?”柳明珠一双眼睛都红了,圆溜溜的睁着望向她们两人。
“在,在。”两个丫鬟急急忙忙的将那‘门’帘儿擎了起来:“九小姐快些进去罢,四老爷也在,都在看小公子呢。”
柳明珠大步走了进去,穿过那间阔大的内室,便到了碧纱橱的‘门’口,还没迈进去,就听着里边一阵欢笑的声音,她的心如同被刺了一刀般的痛——她感觉到自己仿佛已经不是柳元久的‘女’儿了,他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是新得的这个宝贝,‘女’儿便是那柳明媚。
来不及想得太多,柳明珠一步就跨进了碧纱橱,见到柳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奶’妈抱着一个襁褓弯腰在旁边,柳元久正‘侍’立在一侧逗‘弄’着那新生的婴儿。她双‘腿’一软便跪了下来:“祖母,求你救救我母亲罢。”
柳老夫人微微闭着眼睛:“我已经知道了,不是给你母亲请了大夫?怎么又到我这里来求救了?”
“大夫、大夫说无‘药’可救。”柳明珠心中慌‘乱’一片,瘫软着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求祖母救救我母亲!”
“大夫都救不了,我又怎么能救?”柳老夫人惊诧的望了一眼柳明珠:“珠丫头,你这是怎么了?若是大夫说不能救,那你赶紧好好陪着你母亲多说说话儿,听她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为何却跑到我这里来了?”
“大夫说不能救,那是他医术太差,是庸医!”柳明珠抹了一把眼泪珠子:“十妹妹肯定能救的,但她却见死不救,还请祖母命她前去西云阁给我母亲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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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爷一直纠结这个问题,明媚到底该伸出援助之手还是断然拒绝?斟酌再三,感觉明媚不该去救那柳四夫人,于是……所以……菇凉们不要说明媚狠心啊=,见死不救啊,是歌爷不让她去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