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泰拉危机--死罪可免

    第849章:泰拉危机--死罪可免 (第3/3页)

,意识到了并非只有高领主议会站在仅次于帝皇的权力巅峰:他们总会有第二个选择。

    而这位新的主子,看起来远远要比那些泰拉人更加慷慨。

    对于泰拉来说,发展到这一步,情况已经够糟糕的了:而倘若复仇之魂号在炮击泰拉后仍能够全身而退的话,那高领主们也就不用想着统御银河的事情了,没人会敬重如此软弱的中央权威。

    所以,战帅必须受到惩戒:无论他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

    这是所有人公认的底线。

    但问题是:怎么惩戒?

    又要惩戒到哪一种地步?

    软禁?扣押?判罚?再猛烈的呼声也终究只是呼声而已,而掌印者的职位与帝皇临行前留下的命令,足以让马卡多以一己之力镇压下所有的呼声。

    但同样的,他也要尽一己之力,扛下这件事情带来的所有压力。

    掌印者同样在左右为难。

    他知道,这件事情极大概率不是荷鲁斯做的,不仅仅是因为他毫无理由,也是他因为他根本没有条件:早在战帅的旗舰刚刚驶进太阳系的时候,绝对忠诚于掌印者的特工就已经混了上去。

    马卡多早已知晓,荷鲁斯身边总共只有三名影月苍狼,这还要算上他悄悄派往火星的马洛赫斯特:没错,掌印者知道战帅与铸造将军的小动作,但卡尔博哈尔的反意早已昭然若揭,也无需去阻止。

    除此之外,复仇之魂号上仅保留着能够维系日常运转的最低限度人员,所有的作战人员都没有随行,炮弹也尽数被封存,仅保留预防作战的最低额度:在很多时候,荷鲁斯甚至需要随行的太空野狼和他的客人们帮助维系其舰船的运转。

    牧狼神的行事如此夸张,就是为了防止在上洛过程中会发生任何意外。

    他根本没有理由做这件事。

    马卡多比任何人清楚,战帅在这件事情上是无辜的,他也隐约能猜到,在背后真正促成了这件惨案的人到底是谁。

    但这又如何:即便知晓答案,即便强权有掌印者,也不可能实事求是的,就这么轻轻饶过了战帅。

    人们需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泰拉需要的也不是这个答案。

    总要有人,为掌印者面前正熊熊燃烧的这一切,付出代价。

    荷鲁斯是最好的人选。

    也是唯一的人选。

    “……”

    马卡多听到了自己的叹息,但他淹没在了火光与呼喊声中。

    掌印者抬起了头,看清了自己前方足以令任何人心肺骤停的一幕。

    土地在燃烧,荣耀在哭泣,由回火的精金和陶钢锻造而成的英雄雕像,或是被粗暴的撕成了碎片,或是被滚滚的浓烟给泼染上了漆黑的狰狞。

    在宏伟道路的两旁,尽是哭泣哀痛的回响,朝圣者们的尸体此起彼伏,堆砌在数千名早已离去的,最伟大的人类英雄雕像的脚边:它们注视着这一切,无尘的瞳孔上流淌着血色的泪滴。

    永恒之门。

    皇宫的正厅,英雄长廊的尽头,通往帝皇居所的最后一道关卡,一切朝圣者的人生道路的尽头,每一位英勇无畏的战士梦想能够于死后长眠的圣所,它的存在甚至比泰拉元老院乃至皇宫内廷本身,就更能证明帝皇于银河苍生心中的无上地位。

    但此时此刻,它正熊熊燃烧。

    复仇之魂的炮火没有命中别处,而是正命中了区分皇宫内廷与俗世众生的最后一道阻碍,足足有一公里宽,且雕刻着大远征中每一位英雄之名的永恒之门,成为了这场炮击下唯一的受害者。

    悬挂在门前,铭记着数千位最伟大英雄之名的横幅,在火光与冲击波的双重摧毁下已不复存在,守备于此的禁军和凡人精锐们身受重伤,怒火中烧,还有数万名朝拜至此的虔诚之人,此刻正在烈火中哀嚎,祈求他们的帝皇能降下奇迹。

    但银河没有奇迹。

    当掌印者终于处理完了他手头上最紧急的事态,行色匆匆的来到了永恒之门的废墟前时,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更糟糕一些:帝国的荣耀圣所已经几近被彻底摧毁,仿佛是有人有意为之。

    若是炮弹的落点再往前些,恐怕就连皇宫大门本身也会受到波及:马卡多都不敢想象他身后这扇雕刻着帝皇本人形象的大门被击毁的场景,而在他面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足以令他心神不宁了。

    幸好,幸好毁灭的火光最终还是止步于大门前方的不远处。

    不幸中的万幸吧。

    掌印者叹了口气:他今天叹的气比过去十年的加起来还要多。

    他甚至没有精力自我安慰:大门本身未受到波及又如何?前方正熊熊燃烧的荣耀之道已经足以将事态推向绝路了。

    他该如何处理后续?

    扣押战帅?

    还是问罪?

    这个听起来很简单的问题,如重锤般撞击着马卡多的脑袋。

    不,他现在甚至还无法确定荷鲁斯到底愿不愿意配合他。

    该死的……

    为什么这些原体都这么不省事:先是马格努斯,再是荷鲁斯。

    然后又该是谁……

    “大人。”

    禁军走到他的身后,马卡多能听出声音中有着被竭力压制下去的怒火。

    “复仇之魂号发来通讯。”

    “说。”

    “荷鲁斯同意了您的要求,他表示自己会卸下任何武装,也不携带任何武装侍从,再次前往山阵号与您见面:但他希望原体和军团使节们能够随行,也希望多恩能够继续作为监督员存在。”

    “合理的要求。”

    掌印者优先意外。

    “我还以为他会犹豫一阵子呢。”

    “事实上……”

    禁军犹豫了,他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接下来一句话。

    “牧狼神的态度并不紧张,反而更……”

    “更什么……”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

    禁军摇了摇头。

    “应该是……更从容?”

    “从容?”

    掌印者笑了一下。

    “真有意思。”

    “在我的印象里,只有一个原体还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从容。”

    “谁?”

    “……”

    马卡多没有回应禁军,他只是默默的看向了自己左边的方向。

    在那里,有一尊并不算古老的雕像幸运地躲过了这颗炮弹的威力:它是一尊高约十米的巨像,能够清晰的看出来雕刻的是一名阿斯塔特战士,身披披风,一手持着宝剑插入地面,一手持着巨盾,如同奉帝皇之令守卫皇宫大门的勇士。

    虽然在这尊雕像的旁边,并没有雕刻有任何标注军团的字样,但通过其简朴盔甲上剑与翼的标志,咆哮雄狮的肩甲,还有那几乎标志性的翼盔,任谁都会知道这位无名之士代表了哪个军团:究竟是哪位原体的子嗣有如此荣耀,在无人在意处,默默守护着皇宫的最后一道防线。

    “一切就好像是昨天的事情。”

    马卡多走了上去,他发现这座雕像没有在炮击中受到任何的影响:与它处于差不多同一位置的雕像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波及,唯有它依旧亮洁如新。

    “但无论过去了多少年:这份谨慎和从容都远远胜过了所有人。”

    掌印者笑了起来。

    他伸出手去:揭破了这个奇迹。

    直接掌印者的触摸,一层银白色的虚影渐渐浮现了出来,它包裹住这座雕像,保护着它不受外界的侵扰:没人知道它已经尽职尽责的运行了多少年。

    “……”

    马卡多沉默着,没人知道他在这个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说,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像他们两个这般团结呢:这般为彼此思考?”

    “……”

    掌印者摇了摇头,没有指望答案。

    “罢了,走吧。”

    “去山阵号。”

    “我想我已经知道,我们到底该怎么处置我们犯下大错的战帅了。”

    禁军的目光看了过来。

    “您……有想法了?”

    而马卡多只是微笑。

    “死罪可免,但……”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