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七章 议和≠不抢

    第八百九十七章 议和≠不抢 (第2/3页)

下面军头们不听话,但其实就是他本人在抗旨,因为他说:如果朝廷能多给点粮饷,那就可以禁止捣巢赶马,出塞劫掠了。

    显然,朝廷是没有银子、也没有粮食给边军,这奏疏就只有一个‘朕知道了’的回复,再无后续了。

    隆庆皇帝本人,也不不关心捣巢赶马的行为,是否真的令行禁止,只要不闹到他面前,隆庆皇帝就非常恬静,就是问问。

    在万历初年,捣巢赶马终于文明了一些,不再杀戮,陕西、山西等军门,也划分了地盘。

    这些地方的虏酋,每年都要定期上供,每部都有配额,若不能满足,那就不会有贡市配额,而且有人捣巢、赶马、烧帐、烧荒,就不能怪大明不仁义了。

    而各地军门都是用这种‘税赋配额、贡市配额’的方式,来对草原逐部进行离间,里挑外撅,最终搞得草原人人自危,草原上再也出不了一个能够团结所有人的雄主了。

    申时行说他的关税配额制,全都跟王崇古学的,而且有理有据。

    所以,是读书人坏的流脓,王崇古坏,申时行学着坏。

    这种损阴德的事,王崇古可没少干。

    比如他带着晋商在草原上放印子钱,三娘子入京告了好几次御状,直到大明收复绥远,对草原的高利贷才停下;

    比如王崇古下令不让军门枝头儿杀草原女人,全都带回来,这些女子全都被发卖了,也就是大同婆娘。

    在嘉靖二十九年虏变入寇后,大明改变了边方策略,报复极其迅猛且残忍。

    因为大明的疯狂报复,草原变得不太忠诚起来,草原人不再拥戴俺答汗,俺答汗受到了广泛的质疑,很多人把入寇大明京畿视为‘逆举’,招来灾祸。

    这才有了三娘子这一派主和派,逐渐成为了主流。

    大明京营天兵踏板升的时候,俺答汗已经垂垂老矣,人心离散,早已不复当年的锐气,抵抗并不是那么的剧烈,再加上绥远王化,大明朝廷给了足够的圣恩,更没有人愿意反抗了。

    没人愿意逐水草而栖,颠沛流离。

    朱翊钧曾经问过张居正这些事儿,张居正沉默了很久说,俱往矣。就是都过去了,没必要再说了。

    “在莫愁湖种几颗中盛速生杨,朕还要南巡,到时候,看看这几颗速生杨,究竟是不是和柯延昌说的那样,下章北衙,再开百亩林场,朕要亲自看看。”朱翊钧下了一个明确的旨意。

    第二天清晨,朱翊钧和王夭灼起了个大早,将柯延昌送到京师的种子进行了育苗,种树不是直接种,而是先育苗,再栽种。

    “娘子,朕以前没有学过种地,是种什么死什么,现在这几颗速生杨,定会存活。”朱翊钧看着育苗箱,浇了一点点的水,让土壤保持湿润。

    在没有来到大明之前,朱翊钧种绿萝都能养死,那时候他根本不知道绿萝的习性,加了太多的肥,把绿萝给烧死了。

    现在朱翊钧也是个地道的农夫了。

    王夭灼靠在朱翊钧怀里,坐在小花园的秋千上,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时光,她笑着说道:“这农学可是个大学问,小时候,我跟着父母在田间地头种地,死多活少,也是笨的很。”

    “心灵手巧的王皇后,也有笨拙的时候吗?”朱翊钧随意的搭话,夫妻二人,其实不在意在说什么,只是享受当下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清闲时光。

    王夭灼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说道:“治儿从北衙来了书信,他嫌骆思恭管的太宽了,连娘去照看,骆思恭都拦着不让,还让娘处死他。”

    九岁的朱常治用的是俗文俗语,絮絮叨叨写了很多,的确是他自己写的,错别字还有几个。

    就是一封家书,里面语句通顺、起因、经过、转折、结果、逻辑非常完整的说了一件事,骆思恭不允许慈宁宫李太后、陈太后的宫婢服侍皇长子朱常治,而且过了时间,不许太后看望。

    太后怒极,骆思恭请斩,李太后最终拂袖而去,没有过分为难骆思恭,因为看顾皇长子安全,是皇帝的命令。

    李太后还是裕王侧妃的时候,亲眼见到过嘉靖皇帝八个儿子死的只剩下她的丈夫裕王,李太后太清楚政治斗争的残忍了,骆思恭的阻拦,固然让李太后不满,但若是朱常治出了什么意外,那更是让李太后无法接受。

    “小孩子不懂,娘就是在试探骆思恭罢了。”朱翊钧倒是看得明白,李太后是在试探,看看骆思恭是不是真的那么轴,事实上,骆思恭比李太后想象的还要轴的多。

    李太后的命令都敢当面违背,连句君令在都不会说,就挺着脖子求死。

    “骆思恭也是,他就说皇帝明旨就是了,非要请死?”王夭灼不明白,骆思恭这番行为,本身就是皇帝的命令,朱常治身边人,都是陛下亲自安排的,不得擅动。

    朱翊钧笑了笑摇头说道:“他觉得拿朕的名头压太后,离间朕和太后的关系,所以他就是不肯直截了当的说,钱三这小子倒是看得明白。”

    钱三钱至忠,是个话很少的人,朱常治拿这件事问钱三,朱常治多少有点想不明白,李太后为何没有追究骆思恭的忤逆。

    朱常治连续问了几次,钱至忠才憋出几个字说:“因为他忠。”

    朱翊钧满是回忆的说道:“万历二年,朕练好了无尾箭,就是弹弓,说是弹弓,其实威力很大,那扎长的箭,一戳一个血窟窿。”

    “朕当时射的很准,连太液池里的鱼都能听出朕的脚步来,躲在水底不敢出来。”

    “有一次,朕有点手痒,让骆思恭顶着苹果,给朕当靶子,骆思恭就拿起苹果顶头上了。”

    “啊?然后呢?”王夭灼当然知道无尾箭和弹弓的区别,弹弓是玩具杂耍,无尾箭是武器。

    “朕说完就后悔了,但他执行了,朕看他真的顶起来,赶忙说适才相戏耳,做不得真,让他拿下来,自那之后,朕就知道,不能跟他说玩笑话,他把每一句话都当真。”朱翊钧可是深切知道这家伙的轴,很早就知道了。

    骆思恭就是那种认死理的人,朱翊钧很信任他,连自己儿子的命都可以交给他。

    如果有天骆思恭背叛了他这个人主,朱翊钧只能觉得自己活该。

    王夭灼靠在朱翊钧怀里,用力的登了下地面,晃动着秋千,这场面很是温馨,连冯保都站的很远不愿意打扰,一个小黄门急匆匆的来到了冯保身边,耳语了两声。

    冯保面色大变,走了几步低声说道:“陛下,阅江楼营中有瘟疫。”

    朱翊钧踩实地面,面色变得严肃起来,眉头紧蹙的说道:“情况如何?”

    “陛下,臣妾告退。”王夭灼一看有了国事,立刻就走了,冉淑妃千不该万不该,过问外廷有何事,这么多年,王夭灼一次都没问过。

    “病倒了三百人,目前军营已经完全戒严,戚帅差人来说,请陛下再调水师军兵三千,驻扎狮子山作为策应,防止有变。”

    “大医官陈实功、庞宪已经赶去了军营查看。”冯保介绍了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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