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三章 鸵鸟型安娜

    第九百一十三章 鸵鸟型安娜 (第2/3页)

    多可笑啊。

    面对这种情况。

    她应该去做的是战斗,亦者是逃跑,而不是想什么纳尔逊。

    安娜就是控制不住。

    她从小就读过祖先们所留下的战地手记,想象着他们抽出战刀,在中欧的山谷之间,冲向英国的步兵团,冲向法军老禁卫营时的身影。

    马的鬃毛流着湿漉漉的汗水,龙骑兵团特有的带着狮子浮雕和金属导轨的镀金头盔,在摇晃之间,将太阳的光辉反射成了金色的晨雾。

    她小时,就常常把玩着家族里那顶1756年战争期间的头盔。

    狮子张牙舞爪的凹凸图腾,如拓印版画一样,拓印在了她的心中。

    就是现在了。

    属于安娜的荣耀时刻来临了。

    要是对手把她当成手无拂鸡之力的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伊莲娜小姐被顾为经从轮椅上抱起来的时候,安娜茫然,惊愕,有些生气,却不害怕。

    要是女人真的生气了。

    不说她上来就一个夺命剪刀脚。

    反正。

    顾为经真的想要毛手毛脚的,他们两个谁能打的过谁,那可不一定。

    此时后甲板上就他们两个人,打起来,安娜认为,两个人里一定会有个人被揍得嗷嗷乱跑,而那个人是谁她不知道,反正不是她。

    她接受过完整的VIP反绑架训练。

    做为“VIP”,她最需要做的事情是“听话”,千万别自己乱拿主意,要听从安保负责人的安排。

    其次是“谈判”,安娜也擅长这个。

    但对方第一发子弹就打在她的脸旁边,估计是没什么好谈的了。

    再次是“逃跑”。

    能不直接激怒歹徒,就不直接激怒歹徒。

    最次,要是没有能选择的情况下,才是“战斗”。

    她是真正的剑术高手,奥运级别的。

    轮椅就倾覆在她的身旁稍微挪动一下身体,伸出手就能够够到的位置。

    轮椅的下方有着一根经过特殊设计的折叠式碳纤维手杖。

    只要把最下面一节的脚托拔下来,便会露出金属制的锋利尖头。

    固然。

    安娜清楚体育项目和实战是完全两码事。手杖的实际用处不大,即使她此刻真的有一支寒光闪闪的迅捷剑。

    真面对持枪劫匪大概率也是没用的。

    可一柄剑。

    它的意义不在于杀伤力,它代表着战斗之态度,高贵之精神。

    握住了剑,她就是位不服输的强者。

    她就是个真正勇敢的人。

    “不要跑,所有真正勇敢的普鲁士人跟我向前!”

    先代伯爵在日记中曾写,他听说军中盛传博尔山河谷之战的乱军里,有个普军的高级将军没有逃跑,而是在溃军之中抽出战刀,高声呐喊……

    既使对方身为敌人。

    那一幕还是很是有勇气的。

    “随后,他就被一枚12磅野战炮直接命中,撕成了血肉的碎片。”

    伯爵写道。

    伊莲娜小姐的学生岁月,这看上去稍显诙谐的一幕记录,常常被她拿来和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里的著名描写放在一起。

    她的先祖同样参与了那次战争。

    那是伊莲娜家族史上最后一次的出现在了欧洲军事史的舞台中心。

    这一次。

    开始时溃败的变成了奥地利和俄国的联军。

    年轻的安德烈公爵则逆着人群跑去,带着全营发起了向着法军的炮火冲锋,然后看着天空倒下。

    安娜立志也要做这样的人。

    只要伸出手。

    去抓住轮椅下的那只手杖就好了。

    她不能这么柔弱的怯懦的死去。它既是她的剑,也是她的腿,万一真抽冷的给对方一下,然后让她溜走了。

    这艘船非常的大。

    想个办法,躲猫猫,也可能能躲不短的时间。

    事情也许就有了新的转机。

    最起码,她可以告诉顾为经,让他跑,让他躲尝试起来。

    让无关的人从这里躲开而不被牵连——这也不是她应该有的品德么?

    于是。

    问题来了。

    安娜·伊莲娜应该拿起手杖,应该战斗或者逃跑,应该选择愤怒的搏斗,应该选择优雅的去面对死亡。

    她认为自己应该保护顾为经。

    她在仅仅两分钟前,才做过这样的承诺。

    她感受到了对方在自己身上的颤抖。

    她有一百种更好的选择,可她却什么都没做。

    伊莲娜小姐只是呆在这里,着魔似的盯着那枚子弹,脑海里可笑的胡思乱想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七年战争,三十年战争,反法同盟,祖先的日记,列夫·托尔斯泰。

    炮火中的普军将领,炮火中的安德烈公爵。

    在大船的甲板上倒下,捂着胸口死去的纳尔逊元帅。

    幻想中的人物和真实的人物。

    交错闪过。

    用来逃命的,用来做出抉择的珍贵的时间每一秒钟都在流逝。

    她的思维如此活跃,整个几百年欧洲史都要在这几次呼吸的时间里,从她的脑海里盘旋一圈儿了。

    她的身体如此的麻木。

    如此的冰冷。

    她能感受的到自己的身体,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在这个要命的场合,她换上了要命的拖延症。

    大脑和身体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

    安娜明明侧躺在甲板上,又像是正从一个很高很好的视角的俯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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