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篝火晚会

    第500章 篝火晚会 (第3/3页)

会基本治安的逻辑,在草原上就成为了空谈。

    草原上的人口流动,就像是鸟类翱翔于天空,不受控制,甚至不受监控。

    近乎完全遵循野生动物自然法则的人口流动频率、范围,也是的游牧之民的社会运转逻辑,无限接近最原始的丛林法则。

    和自然界的每一种动物一样——游牧之民之间的关系,往往并不存在恩义、友谊,亦或是仇恨之类。

    我比你强,我就肯定会在饿了的时候吃掉你。

    我比你弱,我就肯定躲着你走。

    强者‘吃’弱者,旁观者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目睹弱者被强者‘吃’掉,旁观的弱者也不会兔死狐悲,而是会说:做强者就是好!

    我也要努力成为强者,然后吃其他的弱者!

    所以,华夏人才会说:蛮夷茹毛饮血,率兽食人。

    因为无论是从社会体制、社会运转逻辑,还是文明根基来看,游牧之民,都和豺狼、虎豹在内的野兽,没有任何根本性的差异。

    非要说有差异,那也就是长了个人的模样,会说人的语言,会制造工具。

    等于说是人形态的高级野兽。

    而一个高级文明,想要对这样一个极度落后,甚至都没能从野蛮原始人时期完全脱离出来——乃至根本没有脱离出来的低级文明,达成彻彻底底的统治,其难度可想而知。

    如果没有长安天子荣的书信不是提点自己,程不识只怕是早就要绝望,然后得出‘蛮夷不可以王道治之’的结论。

    但刘荣的提醒,却是给程不识拨云见雾,指出了一条最简单直接,同时也是最好理解的道路。

    ——农耕之民也好,游牧之民也罢;

    高级文明也好,低级野蛮文明也罢。

    归根结底,都不外乎:生存二字。

    华夏农耕文明下的百姓农户,为了生存而春耕秋种,辛勤劳作。

    匈奴游牧文明下的游牧之民们,也都是为了生存而春出秋归,遍草原的放牧。

    真要说矛盾,别说是‘神秘而又令人无法理解’的游牧之民——便是汉家农耕之民,也是一箩筐,数都数不清。

    但归根结底,无论农耕还是游牧,核心矛盾永远都不外乎生存二字。

    华夏农耕之民,只要吃得饱肚子,只要还有活路,那就能承受骇人听闻的税赋,以及官府的无下限压迫。

    直到活不下去、全然没有活路的那一天,农耕之民才会揭竿而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放在草原游牧之民身上,逻辑其实也是通的。

    ——如果能轻轻松松保证生存,谁又愿意刀尖舔血,去抢别人家的牛羊?

    所以,在刘荣看来,解决草原问题、解决游牧之民问题,对游牧之民达成根本统治最基本,同时也是最直接的方式,便是围绕生存二字做文章。

    想当年,太祖高皇帝筚路蓝缕,立汉国祚,天下百姓却大半躲进了深山老林,说是逃避战火,实则却是落草为寇,破坏天下治安的同时,让汉家根本收不上来税、赋。

    如此棘手的局面,太祖高皇帝也只是大笔一挥,一手赐民田爵,就让深山老林的隐民们乖乖走出桃花源,种地纳税了。

    对草原、对游牧之民,其实也是一样的道理。

    甭管有多棘手,就一句话:给他们找条活路,指一条只要勤奋,就能大概率饿不死,且并不需要和人拼命的路径。

    生存得到保障,吃得饱肚子了,他们就不会再想着争强斗狠,而是和每一个华夏农耕之民一样,思考着如何攒下一笔钱,给自己的孩子、后代找一条好路。

    从文也好,从武也罢——总归是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再不济,就子承父业,继续种地、放牧嘛。

    但也总归是要一代比一代好的。

    只要这套思维逻辑,开始在游牧之民脑海中成为常态,那即便他们身着胡服,也已经是如假包换的诸夏之民了。

    只是对于程不适‘如何解决游牧之民生存问题’的提问,长安天子荣的指导意见,却是让程不识一阵摸不着头脑。

    “篝火晚会······”

    “能有用?”

    “这不是军中提振军心士气的路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