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章 流血之日(中)(5k二合一)

    第九百章 流血之日(中)(5k二合一) (第3/3页)

之夜捶打,一年战争淬火,终于在此刻变成了锋利的剑。

    随着时间流逝,渐渐的,众人便感觉到情况变了。

    人人都能看出,原先还有些磕巴的让邦越说越流利,整个人都仿佛长高了一截。

    对面的利波罗勒尽管气势不输,可额头上的汗珠却是越来越细密。

    围观的人已然隐隐感觉出来,利波罗勒的逻辑是不通的。

    他既要平等,要开放上升渠道,又不愿与劳工平等,不愿解散行会给乡村工匠上升渠道。

    包括台上的众多代表与僧侣,都隐隐感觉到了让邦话语背后的深意。

    “你无非就是要自你以上一律平等,在你之下等级森严而已!”

    “是,又如何?”利波罗勒领口与腋下全部都被汗水打湿,“市民负责创造价值,农夫本就是给城市提供粮食与原料的,这是圣父规定的天职!”

    “哈哈哈哈哈。”让邦大笑起来,似乎是错觉,众人觉得让邦的笑似乎有些悲凉。

    “你说圣联与帝国有什么区别?我告诉你有什么区别!

    帝国永远为了贵族的福祉,你心中的千河谷君主国为了所有市民、小地主与中产的福祉。

    而圣联,我们的霍恩冕下,却是为了所有信民所有人的福祉!”

    看着胸口不断起伏的让邦,利波罗勒眼睛快速眨动着,脸上的汗水不断流下。

    让邦缓步向前,走过了利波罗勒。

    他背对着这位曾经的昔日好友,面对着眼前无数的民众。

    “你失去双手,行会会放弃你,可圣联不会,他会让你去工场教新工匠。”

    “你想识字,教会只会阻拦,可圣联不会,它会提供免费的识字班!”

    “你家里穷,没问题,圣女银行按照五户一保提供无息贷款。”

    “你家里富,没问题,只要你老实缴税,不会有主教和贵族上你家打秋风!”

    “高利贷没了,贡赋没了,死手税没了,税卡没了……曾经牢牢锁住我们喉咙的锁链全都没了!”

    “我们付出了什么代价?上万子弟的死伤,流了无数的血。”

    “你们想让这些曾经的东西都回来吗?你们真的相信莱亚人与诺恩人的承诺吗?”

    “还记得达内公爵吗?还记得康斯坦斯吗?他们的承诺兑现了吗?”

    “我只知道,冕下说,要给你们平等、公平与自由,他兑现了!”

    让邦破音的话语回荡在广场上空,就连隐藏在窗后的德诺索夫都一时失神。

    不仅仅因为这个农夫打扮的人,说出了这番掷地有声的话,更因为周围的人都沉默了。

    他们居然都承认了这些话,至少是不敢反驳,找不到反驳地方的!

    就连利波罗勒都手足无措地站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

    “利波罗勒这个废物,快,叫朗姆德斯去,用备用手段。”

    望着广场的局面,德诺索夫暗骂该死,不能让他再这么说下去了。

    “1444年到1449年来,一共发生了两场洪水。

    1444年一场,教会什么都没干,叫无数信民饿死。

    1449年一场,黑冠军拼了命修好了上瑞佛郡的大坝,圣联僧侣们亲自扛着沙包堵水。”

    面对众人,让邦指向远处。

    “如果有一天洪水再来,冲垮了我的农械工坊,叫我变成了农夫乃至劳工流民。

    在这个时候,专制公不会帮我,教会不会帮我,行会更不会帮我。

    只有圣联,只有救世军,会!

    因为他们的确这么做了。

    只有圣联是所有圣联人的圣联,所以圣联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让邦语调放缓下来,他的眼睛甚至都是湿润的:“这是市民的国,是农夫的国,是你的国,也是我的国,是我们所有人的国啊。”

    “士兵们不是为了保护个别人,是为了保护所有人在奋战,你们,却要抢夺他们的食物吗?”狂乱地舞动着手臂,让邦绕着广场,朝着人群大吼。

    扩音僧侣已然完全不去管僵立的利波罗勒,激动地跟在了让邦身后。

    先前抢掠军粮的劳工与市民们,在面对让邦的眼睛时,都是不敢直视地低下了脑袋。

    “我知道,此刻的圣联正在面临难关,每个人都饿肚子去支援前线的士兵。

    你们去抢劫运粮船,圣联可有处罚你们?

    修士们甚至公开道歉说是他们的失误,战后会补偿,只是劝导你们不要再抢。

    如果换成贵族,你们信不信,镇压的重甲骑士早就开始践踏人群了!

    现在,你们是可以与莱亚人议和,叫诺恩人当专制公,逼圣孙退位,解散千河谷圣联。

    如果圣联解散了,你们以后肚子再饿的时候,谁来救你们呢?嗯?”

    让邦的喉咙里喘着粗气,从广场一侧跑到了另一侧,对着每个人大声询问:“那时候,谁会来救你们,贵族还是行会?莱亚人还是诺恩人?”

    原先嘈杂的人群,此刻都安静如鸡。

    不少先前跟随抢劫军粮的市民,都背过身,或是羞愧地把脸藏到了手臂下。

    “还有谁能来救你们?”颤抖的手,摘下了头顶的毡帽,让邦将帽子在地上砸出了脆响声。

    “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