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倒是你像枢密使,你像我的上官了……

    第227章 倒是你像枢密使,你像我的上官了…… (第2/3页)

天下兵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便也是这一番话,把童贯说得一时无言,皱眉在思。

    也是这两天,苏武当真很是冷静了不少,复盘许多,思索了诸般对策,上次说服不得,便是直接行动,开始逼迫,此时逼迫之法已然都用上了,还是想着再来争取一二。

    毕竟,真到朝会之上,有一个童贯与没有童贯,区别甚大。

    苏武不言,等着。

    童贯思索许久,一时吃茶,一时叹息……

    苏武在童贯吃了几番茶之后,才来再语:“枢相,此番,你当真需听我之谋也……此番若败,我麾下将士,且不说死伤多少,定也是军心大亏,若再上阵面对女真,何以对敌?那西北诸军,自也是如此。唯有此战得胜,精锐得存,军心才稳,许还可震慑女真……所以,此番,当想尽一切办法谋胜,此家国之大计,也是我等之前程!”

    “你之谋……”童贯还是叹息。

    叹息几番,童贯才继续来说:“你之谋……唉……子卿,我是老了吗?”

    只听这一言,苏武去看童贯,稍稍一打量,只感觉此时此刻,童贯好似当真老了不少,精气神去了不少,就比刚才,转眼好似老了七八岁一般。

    苏武连忙一语:“枢相,我从无二心,此番,枢相定要帮衬我一番,如此,青史留名之事,才有几分可能,那蔡京不可深信,因为他一心只想复相之事,乃至,一心只有他蔡氏一族之荣华富贵与权柄,他想的是自己复相,再用儿子蔡攸接班……这是他的长久谋略,何以复相?”

    苏武问着,也看着童贯。

    童贯看着苏武,只无力摆摆手:“你说!”

    “伐辽兵败,他自就复相了!”苏武铿锵一语。

    童贯收回了目光,两手撑在座椅扶手上,努力撑了撑,站了起来,慢慢往前走了几步,走到班房门口……

    左边看去,是那枢密院中堂,右边看去,是枢密院下各方面房。

    来来往往都是人,官,吏,差……

    苏武走到童贯身边,也在看……

    却听童贯忽然一语:“倒是你像枢密使,你像我的上官了……”

    苏武连忙就答:“下官与枢相,本是一体!”

    童贯的手就在苏武面前来回摆动,颇有颤抖,慢慢有语:“八千里河山,二三百州府,万万之民,披甲百万之卒,何以如此如履薄冰?何以?”

    何以?

    苏武答不来,从大宋开国之先祖,到眼前的童贯,哪个都在其中,哪个都罪责不浅。

    但苏武知道该答什么:“枢相实在艰难!”

    童贯要的是这么一句共鸣!

    童贯转头来:“你却让我更是步履维艰,明日朝会一过,满朝诸公,你我就是那眼中刺肉中钉,便是天子,也当不喜你我……”

    蔡京不喜,王黼不喜,乃至梁师成不喜,都可以理解。

    天子缘何也不喜?这不是为他的江山剪除国贼吗?

    天子为何不喜?

    倒也也简单,满朝诸公,日日都说天下一片大好,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他自也享受其中,享受这种氛围二十多年了。

    如今非要在天子面前把这个美好的梦境戳破一角,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天子口中说不得什么,但下意识里,能高兴吗?

    不也好似在天下人面前让天子丢了一番大脸面?

    许多事,好像没人说,就没有,天子只管自得,天下在他手中,那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换句话说,这天子早已习惯了事事皆顺,身边人,从来都给的是正面情绪价值,你苏武非要让天子去感受一下负面情绪……

    天子能喜?

    苏武懂得,却只管一语:“只要伐辽得胜,万事无妨!权柄也好,人心也罢,乃至天子此时稍稍不喜,来日自也喜不自禁!”

    “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童贯点头了。

    又道:“若是败了,自是一切皆休,你我皆休,罢了罢了,败了,我自也求不得什么青史留名了,行将就木,入土去也。你呢,你也想不得什么了,只管你也是国贼恶贼,天下唾弃,史书之中,你便是赵括之流,也是个遗臭万年,何其悲也……”

    童贯面色苦,是苏武非把他绑上了这种破釜沉舟之路……

    苏武一语:“自古行大事,皆是这般!大事不惜身,小利不忘命!若想青史留名,哪里有不犯险之人,唯有险象环生,才能有青史来载。”

    “听你一次,成了,万事皆美。不成,我死之前,不免也骂一语苏武谗言蒙蔽于我,祸国殃民!如此,教那史官少骂我两句,多骂你几句吧……”

    童贯无力在说。

    苏武一时也不知此言真假,是童贯真这么想?还是说来调笑?

    却看童贯面色,不似调笑……或者是,童贯这一辈子,当真没有其他追求了,只看重身后这点事了?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苏武只管说道:“自是我祸国殃民,枢相受我蒙蔽!”

    童贯便是正色一语:“回吧,明日朝会再见!”

    苏武拱手一礼,拜得深,岂不就走。

    童贯回了座位,坐了许久许久,不见人,不说话……

    夜月明,许多人难眠……

    皇城之内,天子正在骂人,只问伺候在旁的梁师成:“这张叔夜上的什么奏疏?洋洋洒洒写得这么多,胡说八道无数,岂有此理,照他这么说,朕这天下岂不大乱?危言耸听之辈,以直搏名之徒!再说,大名府之事,这不还有待调查吗?宰相与枢相还有诸公,这不都在调查吗?需要他一个个小小知府来多言?”

    梁师成点着头:“陛下所言在理,此辈之奏,那就不必多看,且再看其他。”

    天子把一封奏疏一扔,再换一封,看得几眼,又道:“无趣之事,回几句,往后这般事,不必耗费驿差之力,莫要来说了……”

    再开一封,不过几行字而已,天子亲自执笔,批复一语:朕安,卿安否?

    倒是天子面色又好看不少,再开一封,便又喜笑颜开:“江南又出祥瑞,不错不错……且回他,把祥瑞送到京中来看看,看看到底是何等奇物。”

    只待再翻翻,天子似也累了,一边翻着一边来说:“今夜就看最后一奏了。”

    梁师成点着头:“如官家这般勤政之君,古往今来可不多也!”

    只待这一道奏疏翻得几下,天子便也黑脸:“这王仲山,教他入朝,他又要拒,只当他是想做个富家翁,无关他的事,他却又要多言,倚老卖老之辈,说什么李纲乃言官,不该惩治,朕什么时候说要惩治李纲了?岂有此理!”

    “官家疲乏,当去就寝,明日还有朝会……”梁师成也在皱眉,这事情有些不对劲,怎么频频有人上书说这事?

    其实私下里,梁师成就拦了一些,比如给事中陈瓘的奏疏,留的这些,便也想着他们说的事,自不该有什么不妥。

    也是每日奏疏太多,着实拦不过来,万万没想到,稍稍有些懈怠,竟就出了纰漏……

    张叔夜近来听老实的啊……王仲山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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