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死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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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2章 死志 (第1/3页)

    三月春华渐次醒后,便是桃花盛放的时节。

    从盛京东郊往东,出城之后远远就能看到云和县的万亩桃林,远望而去粉润一片,每年都有无数仙家子弟与文人墨客纷至沓来。

    从东侧进入,便是繁盛桃树之间冗长步道,一直向东而行便是桃花湖与春风亭。

    匡诚与魏蕊本前去游逛了一番,聊了些关于丰州春耕之事,说起了修仙者开垦土地的壮观,说起了夜晚仙庄子弟与百姓的举杯共饮。

    不过丰州收留了私修之事,他并未给魏蕊说。

    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多,季兄就越是可能惹上麻烦,而且魏蕊不管知不知道这件事,都没什么影响

    午后稍稍阴沉了一些,半空之中有乌云在聚集,似乎将有小雨落下。

    清明前后的天气就是这样的,刚刚还艳阳高照,但转眼就可以雨水纷纷,于是出门踏青的马车陆续向着盛京赶回。

    有人折了桃花三两枝,有人则饮了清茶三两壶。

    匡诚与魏蕊也同乘而归,不过在进城门之前,匡书生就下了马车,与车上的蕊儿姑娘分别。

    这种谨慎,还是源于珍惜姑娘名节,便让魏蕊更觉心动。

    拜别之后,匡诚独自穿过了长盛大街,便感觉城中已经起了一股冷风。

    这是冬季未消的寒意,此时回流,大概会带来两三天的阴沉与寒凉,随后温度便会一直攀升直到入夏。

    匡诚沿着巷子向前走去,还未到了自己的宅院前,便见到一道身影正在门前晃来晃去。

    等他再往前一些,就发现是站在门口的那人是季忧,穿着一身绣了银线的白袍傲立,正仰头看着对面院落的一棵桃树,手中还提着一坛酒。

    “季兄?”

    “我来找你喝两杯。”

    季忧回过头,将酒坛提起后朝着他晃动了两下,坛子里传出酒水晃荡的声音:“快开门吧,我都站了半天了,就说你小子是见色忘义,又跟魏蕊出去闲逛?”

    匡诚咳嗽一声,随后前将院门的铜锁打开:“云和县今年的桃花开的格外好,便去和蕊儿姑娘一起去看了看。”

    “整天闲逛又不能逛出娃娃来,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啊。”

    “季兄真是孟浪!”

    匡诚忍不住反驳了一声,然后才发现季忧的脸色有些苍白,眼底也是一片灰暗。

    不过没等他开口询问,季忧就已经走进了门口,伸手将酒坛的油封戳破,便有酒香溢出,飘入院中。

    匡诚迈步跟了进来:“白日饮酒?”

    季忧看他一眼:“喝酒还要分白日与夜晚?”

    “只是好奇季兄今日怎么会有此雅兴,还自己带了酒来?”

    “修道枯燥,有些坐不住的感觉,便想着下山逛逛,但这盛京偌大也就只与你相识,不自觉就走到了这里,快去拿碗。”

    匡诚进屋将碗拿出来,随后摆到桌上,就见着清亮的酒水倾倒,而后不禁暗忖,季兄是不是又要劫钱了。

    季忧端起酒碗:“来,走一个。”

    匡诚扬袖举杯子:“正巧上次回来未与季兄同席,这次我便陪季兄喝上一杯。”

    一口清酒饮下,匡诚顿时忽然便觉得一股热流涌入体内。

    随后全身仿佛都变得通透了起来,体内似乎有一股清风环绕,顺着气窍向外冒出。

    匡诚张了张嘴:“灵酒?”

    “你喝过?”

    “那倒没有,这东西价格昂贵,以我的俸禄是买不起的,不过倒是听同僚说过,修仙者的灵酒小酌一口便能感受到全身气窍被打开的感觉,季兄今日是怎么了?”

    季忧端着酒碗看他一下:“修仙者饮普通的酒水很难有感觉到,但普通人喝灵酒却可以滋养根骨,你也太清瘦了,要多补补。”

    匡诚觉得季忧今日这状态好像有些奇怪,说不上是哪里奇怪,但就是不对劲。

    平日那般浪荡嬉笑见不到了,反而显得深沉了许多。

    是颜仙子不在,元姑娘也走了,他又有种孤寡老人的心态了吧,于是便与他说了丰州的官道修缮之事。

    司仙监采购了大批量的灵器用以修缮道路,又按照季忧当初设想,分段开工,进度赶得很快,大暑之日便能完成。

    季忧听完并未有太多话说。

    就像他先前所说的那般,他只是个小小通玄,能做的也仅有这么多了。

    修了路,开垦了荒地,之后的丰州该要走向何方其实已经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

    等待酒坛的酒水渐渐减少,匡诚还与他说了魏蕊的事情,说是在桃花会轻轻拉了小手,被季忧以啧啧啧的声音调笑了两句。

    匡书生心说这般进展才是正常吧,虽然都说男女之情就像是一层窗户纸,但哪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捅破的。

    怎么可能像是季兄和颜仙子一样,见个面就把嘴巴咬成那个样子。

    季忧今日不太有什么笑容,也唯有匡诚提起小鉴主,才会把嘴巴微微扬起,换了话题之后又迅速下落。

    不多时,酒水喝干,匡诚的脸部开始涨红。

    出身玉阳县的人都还挺能喝酒的,匡诚看似文弱,但酒量却很是可以,老邱和他夫人也是这般。

    不过季忧喝的似乎更多,一碗接着一碗的,本来就少的话最后越来越少。

    直至他感觉到耳廓变得十分炙热,视线似乎也开始有了重量,眼前的空气之中像是拖拽着蜜色的黏丝,逐渐的上头。

    不过这并非天旋地转的感觉,而是精神的亢奋,使得他心中稍稍松快了一些。

    “走了。”

    “诶,季兄……”

    季忧打了个饱嗝:“有感觉了,回去应该可以睡得着了。”

    匡诚看着他朝着门外走去,微微一愣,心说原来季兄今日特地下山来寻我,当真只是为了饮酒。

    此时季忧沿路出门,沿着长盛大街一路望尼山的方向走去,刚刚走过中段,周身便多了一层细密的雾珠向外飘散,先前被吞食的酒气全都被他灼热的体魄给蒸发而出。

    又是几步路后,季忧稍稍顿足,脑海又是一片清明,先前的醉意已经消散无踪。

    炼体之后,无论是体温还是强度都得到了极限的增长,以至于他现在这副身体,连酒劲都无法留存太多时间。

    季忧此时忍不住抬头,看向那阴霾天空,听着那隐约雷鸣。

    不行啊,根本不行……

    他在街头站了许久,心说现在连醉都没有资格了。

    他沉默着,随后向着尼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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