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里的未拆信
钟楼里的未拆信 (第2/3页)
那里曾是爸爸和顾叔叔并肩工作的地方。
“当年他们设计了双摆钟,” 顾承砚指着机械室顶部的两个钟摆,“一个刻‘建明’,一个刻‘明修’,就像你的钢笔和我爸的怀表,看起来是分开的,其实齿轮都连在同一根轴上。”
我摸着手表内侧的刻字,忽然想起爸爸临终前的话:“砚秋,去钟楼找戴银表的人。” 原来不是让我找仇人,而是让我找故人。顾承砚的修表工具整齐码在桌上,每枚齿轮都刻着不同的字母,合起来是 “GX-Y0723”—— 和爸爸工作证编号只差三个字母,那是他们共同的密码。
“你早就知道我们的关联。” 我轻声说,“从看见我钢笔裂痕的那一刻。”
他低头调试钟摆,背影和照片里爸爸的身影重叠:“第一次在钟楼遇见你,我就认出了笔尖的弧度 —— 那是建明叔独有的笔法,和他画齿轮时的弧度一模一样。” 说完,他转身递给我枚新齿轮,上面刻着 “唐砚秋 2023”,“用来替换你扫帚勾坏的那个,这样齿轮转动时,就有你的名字了。”
放学时,我在教室门口看见顾承砚走向教师办公室,一本修表笔记从他口袋里滑落。弯腰捡起时,我看见里面夹着张红色收据 ——2018 年春节,顾明修以 “匿名善人” 名义寄给我们家的红包,收款人是妈妈的签名。原来这些年,顾叔叔一直在默默帮助我们。
“砚秋?” 妈妈的声音从楼梯拐角传来,她提着清洁工的工具桶,腕上戴着爸爸送的旧手表,表壳内侧刻着 “明修” 二字。阳光照在表链上,那些年我看见她躲在厨房抹眼泪的夜晚突然涌上来 —— 原来她的悲伤里,也藏着对顾叔叔的感激。
“走啦,回家吃饭。” 妈妈擦了擦手,从口袋里掏出个馒头,“今天顾主任说,钟楼的机械钟需要人照看,给我涨了工资。” 她笑得很轻,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温柔,那是我很久没见过的表情。
深夜的《致爱丽丝》再次响起,我坐在机械室的齿轮箱旁,看顾承砚专注地修复双摆钟。他的指尖在齿轮间游走,像在弹奏一首无声的歌,一首关于父辈的友情、牺牲与等待的歌。
“你知道吗?” 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柔软,“建明叔在举报信里写,他最遗憾的是没给你买块新手表,而我爸的怀表链上,一直挂着你小时候摔碎的钢笔尖。”
我鼻子一酸,想起爸爸临终前塞给我的纸条,边角还带着焦痕:“去找顾叔叔,他会告诉你钟楼的秘密。” 原来所有的误解都是时光埋下的伏笔,所有的怨恨都是为了让真相到来时,更让人热泪盈眶。
当双摆钟的齿轮第一次同步转动,我把自己的钢笔和顾承砚的手表并排放在一起。笔尖的裂痕与表壳的凹痕严丝合缝,就像两个被岁月分开的钟摆,终于在时光的长河里,找到了共振的频率。
窗外,老梧桐树的影子在钟楼墙上摇晃,像在书写无人知晓的故事。我知道,明天的阳光会照亮思源楼的档案室,照亮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真相。而我和顾承砚,终将沿着父辈的足迹,在齿轮与钢笔的交响中,揭开钟楼里未拆的信,续写属于我们的故事 —— 一个关于误解、和解与传承的故事。
第三章:《树洞时光胶囊》
暴雨在晚自习结束时突然砸下来,我抱着扫帚往宿舍跑,路过操场时,老梧桐树的枝叶在风里疯狂摇晃,树洞的铁盖 “哐当哐当” 撞着地面。正想过去帮忙盖好,却看见顾承砚蹲在树旁,手电筒的光正往树洞里照,校服早就淋得透湿。
“你怎么在这儿?” 我凑近了喊,声音被雨声吞掉大半。
他抬头,雨水顺着额发往下滴,手里攥着个生锈的铁盒:“我爸提过,1998 年钟楼竣工时,他们埋了个时光胶囊在老梧桐树下。” 闪电划过夜空,铁盒上 “钟楼竣工纪念” 的字样亮了一下,“唐砚秋,这里面有你该看的东西。”
铁盒打开时,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纸张的陈旧气息涌出来。我借着手电筒的光,看见最上面是张泛黄的入党申请书,申请人栏写着 “顾明修”,日期是 1998 年 12 月 24 日,正是钟楼竣工的前一天。申请书背面用红笔写着:“建明兄的举报信,我愿做第一个签字人。”
“这是我爸当年写的入党申请书,” 顾承砚的声音混着雷声,“他为了让叔叔的举报信能被上级重视,主动在材料里写自己‘管理失职’,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他翻出半张草稿纸,上面两种字迹交错着,“这是举报信的草稿,你爸爸写的技术细节,我爸补的管理漏洞,结果后来被人断章取义,成了‘学术造假’的证据。”
我手指划过纸面,爸爸的钢笔字刚劲有力,顾叔叔的圆珠笔痕温和些,两种笔锋在 “钟楼机械钟设计” 的段落里交叠。纸页边缘画着两个交叠的钟摆,旁边写着:“给两个小齿轮的礼物”—— 和我后颈那个淡青色的纹身一模一样,小时候我总以为那是烫伤的疤痕。
“还有这个。” 顾承砚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条,边角都磨毛了,“我爸藏在怀表里的道歉信,他总说对不起叔叔,没保护好他们的心血。”
闪电再次照亮树洞,我看见纸条落款是 1998 年 12 月 25 日 —— 爸爸 “自愿离职” 的第二天。想起妈妈的蓝布手帕,想起顾承砚工具盒里的同款针脚,原来那些年的默默帮助,早有迹可循。“所以我爸根本没被开除,是顾叔叔……”
“是我爸替他扛了处分!” 顾承砚提高声音,雨水顺着下巴滴落,“他被撤职后,每个月都从工资里扣钱寄给你们家,直到退休。你看到的那些红包收据、妈妈涨的工资,都是他在赎罪。”
暴雨在树冠上敲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我捏着入党申请书的手在发抖,纸张被雨水洇湿了边角。想起上周在顾明修办公室,看见他的茶杯上印着钟楼 logo,台历上每个周三都画着小钢笔 —— 那是我替妈妈代班打扫钟楼的日子,原来不是巧合。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喉咙发紧,“让我恨了五年的‘仇人’,原来一直在暗处保护我们?”
顾承砚低头盯着铁盒底部的齿轮,上面刻着 “唐建明 顾明修”:“我也恨过,恨他每天深夜对着举报信发呆,恨他说起钟楼时眼里的光。直到看见你手腕的烫伤 —— 和他卷宗里记载的 1998 年火灾细节一模一样。”
我猛地抬头,想起爸爸临终前手臂上的烧伤疤痕,想起顾明修袖口偶尔露出的同款印记。顾承砚继续说:“那场火灾不是意外,是有人想销毁举报信的证据。叔叔为了抢出钟楼设计图被烧伤,我爸冲进去救他……”
铁盒最底层的照片让我 breath 一滞:年轻的顾明修背着爸爸冲出火场,两人怀里抱着个铁盒 —— 和我们手中的时光胶囊一模一样。爸爸的白衬衫上全是血迹,手里还攥着半张图纸,边缘焦黑。
“我妈说,” 顾承砚的声音轻下来,“叔叔被抬上救护车时,手里还攥着给你买的钢笔,笔尖断了,血染红了笔帽上的‘建明’二字。我爸把那截笔尖藏在怀表里,去年转学时交给了我。”
我摸出自己的英雄牌钢笔,裂痕处缠着顾承砚用铁丝编的钟摆。原来他修复的不只是钢笔,更是父辈用鲜血和沉默守护的情谊。想起妈妈每次经过钟楼时,都会驻足很久,原来她早就知道,顾明修不是仇人,是替爸爸扛下风雨的兄弟。
“我妈也知道这些吧?” 我问。
顾承砚点头:“阿姨当年在医院见过我爸,知道他替叔叔扛了处分。所以她才会收下匿名红包,才会让你每周三去钟楼 —— 那是他们当年一起修钟的固定时间。”
雨声渐渐小了,我蹲在树洞里,把时光胶囊里的东西重新归位。入党申请书、举报信草稿、道歉纸条,还有两枚刻着名字的齿轮,像拼图一样,拼出了父辈的十年光阴。铁盒底部刻着行小字:“致星空中的双摆钟,愿齿轮与钢笔永远共振。”
“你爸爸和我爸爸,” 顾承砚忽然说,“他们把未完成的双摆钟设计图藏在了这里。等我们修好钟楼的机械钟,就能看见他们用 1999 年狮子座流星雨轨迹写的乐谱 —— 那是给我们的礼物。”
我抬头望向钟楼,雨幕中的它像个沉默的老者,机械钟的指针停在 10:15。忽然想起爸爸临终前说的:“钟摆不会停,真相总会来。” 原来真相不是仇恨,是两个家庭用岁月和牺牲写成的长诗。
“该回去了。” 顾承砚站起身,把铁盒揣进怀里,顺手替我挡住头顶滴落的雨水,“明天带你去看监控录像,当年删除举报信第三页的人,不是我爸。”
深夜的钟楼在雨后格外安静,我站在机械室门口,看顾承砚调试双摆钟。他的修表工具在灯光下闪着微光,每个动作都像在和时光对话。摸了摸后颈的纹身,忽然发现顾承砚手腕内侧的印记,和我的位置、形状分毫不差。
“你手腕的纹身,是顾叔叔纹的吗?” 我问。
他转身,淡青色的钟摆印记在灯光下若隐若现:“16 岁生日时,我爸说这是钟楼给守护者的印记,和叔叔给你纹的一样。他说,等我们相遇,两个钟摆就会重新开始转动。”
我看着双摆钟的齿轮,忽然明白,这些年的误解像场暴雨,冲刷过后,留下的是父辈用友情和担当织成的网。就像双摆钟的两个钟摆,看似各自摆动,实则共享同一根轴,在时光里永远同频共振。
窗外,老梧桐树的叶子还在滴水,时光胶囊的铁盒放在机械台上,映着钟楼的灯光。我知道,这个暴雨夜之后,我和顾承砚不再是隔着仇恨的陌生人,而是共同破译时光密码的同伴。那些未拆的信、未说的话,终将在钟楼的钟摆声中,谱成属于我们的乐章。
当第一颗星星从云缝里钻出来时,双摆钟发出 “咔嗒” 一声,两个钟摆开始同步摆动。它们的影子投在地面,交织成一个完整的圆,就像时光胶囊里的那句话:“给两个小齿轮的礼物”—— 原来,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彼此最珍贵的礼物。
第五章:《钟楼顶上的双摆》
霜降后的清晨带着刺骨的凉,我跟着顾承砚爬上钟楼顶层,运动鞋踩在铁楼梯上发出 “咚咚” 的响。机械室的铁门一推开,铁锈味混着机油的气息就扑了满脸,晨光从琉璃窗斜斜切进来,照见积灰的双摆钟 —— 两个刻着 “建明”“明修” 的钟摆静静垂着,表面的铜绿像时光结的痂。
“这是 1998 年没做完的半成品,” 顾承砚蹲下身,用软布擦拭 “建明” 钟摆,金属表面的星图刻痕渐渐显形,“你爸设计的齿轮组能跟着流星雨跑,我爸刻的钟摆弧度,刚好是《致爱丽丝》的节拍。” 他指尖划过钟摆边缘的凹痕,忽然抬头笑了笑,“你小时候总抓着这钟摆晃,把我爸急得直冒汗。”
我摸着钟摆上的刻痕,忽然想起时光胶囊里的设计图,齿轮咬合处那串 “GX-Y0723” 的编号。顾承砚递来枚微型螺丝刀,木柄上刻着 “砚秋” 二字,是爸爸的笔迹,边角还留着常年握笔的凹痕。“你爸在日记里写,” 他翻开防水笔记本,泛黄纸页上是爸爸熟悉的钢笔字,“‘明修说双摆钟的齿轮要成对打磨,就像两个小娃娃的未来,注定要在时光里撞出响声。’”
顾承砚推着铁皮柜的动作惊飞了几只麻雀,隐藏的监控屏幕亮起来时,我看见 2017 年 3 月 15 日的画面:穿旗袍的王副主任在思源楼档案室撕文件,腕间的翡翠镯子反光特别刺眼。“她上周退休前,我黑进了学校监控,” 顾承砚调出光谱分析,“墨迹氧化程度对不上,当年删除举报信第三页、伪造证据的人就是她。”
我盯着屏幕里王淑兰胸前的校徽,突然想起妈妈说过,火灾后第一个来医院送慰问金的就是她。画面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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