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故技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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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章 故技重施 (第1/3页)

    尤三姐枯坐马车之中,时不时挑开帘栊往王府角门方向观量。心下默默掐算,这怕是都快一个时辰了。

    心中虽略苦闷,却也为陈斯远高兴。那宁荣二府说出去也是高门大户,可又怎么能跟燕平王做比?

    前两者爵位绵延三代,早没了往日威风,不过是荫祖宗荣光,这才守住如今富贵;后者乃是当朝新贵,如今虽只是郡王,可圣上特赐,这府邸修得比照亲王例,想来晋亲王也不过是几年的事儿。

    心上人能得这等新贵青睐,来日必有一番能为。她心下为之雀跃,又念及自个儿家世,忽而便觉着好似……差了一筹?又思量起先前陈斯远所言,莫非暗指自个儿家世不配?

    正待此时,忽见角门里出来二人,一人正是陈斯远,另一人手捧拂尘、身穿大红袍,想来是王府的太监。那太监满面堆笑,与陈斯远攀谈了良久,二人这才拱手道别。

    尤三姐紧忙放下帘栊,鼓着嘴揉了揉脸颊,稍等须臾便见帘栊挑开,陈斯远笑着钻进马车里。

    “妹妹等急了吧?”

    尤三姐摇了摇头,肃容道:“你,你刚才那般说,可是嫌弃我家世寒酸?”

    “哈?”陈斯远略略讶然,笑着摇头落座,顺势将其拢在怀中,道:“我还嫌弃你?你不嫌弃我就好。你家中好歹算官宦之家,我家不过乡下一乡绅,又哪里会嫌弃你?”

    只三言两句,尤三姐便憋闷不住,脸上绽出笑意来,道:“谅你也不会!不然——”

    “不然怎样?”陈斯远低头贴近,气息喷在尤三姐耳根处,尤三姐顿时红了脸儿。

    “不然有你好瞧的!”

    陈斯远‘嗤’的一笑,擒了柔荑把玩道:“那我就等着了,反正此生你别想逃了去。”

    “我才不逃呢!”嘟囔一嘴,尤三姐随即喜滋滋道:“咱们这会子往什刹海去?”

    “好。”

    当下尤三姐脆生生吩咐了车夫,马车便往什刹海而去。

    车中二人自是好一番亲昵,陈斯远心下却别有所想。寻常人等要改命又多难?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

    这命、运、风水、敬神之说乃是玄学,陈斯远不敢尽信,也不敢不信。

    余下几个,积阴德还在读书之前。

    何为积阴德?好比父辈结交友人给儿辈定下亲事,那女子贤良淑德、相夫教子,这是阴德;再比如父辈早年帮了一人,此人飞黄腾达后报还在了儿辈身上,这也是阴德。

    陈斯远转生此间时不过是扬州城外朝不保夕的小乞丐,哪儿来的阴德?也亏得前番冒了身份,又用假婚书盗了阴德。

    偏这阴德虚假,能不能成真还不好说。

    接下来读书……哎,还说说说旁的吧。陈斯远自问涉猎极广,偏这制艺一道需要经年累月的功夫,哪儿是倏忽间一下子就能开窍的?

    剩下几条,贵人结识了,相貌绝对过关,剩下便只是扬名与养生了。

    养生简单,来日寻了三位好哥哥,学学那桩功就是了。至于扬名……也不知正月里那闲趣书寓开不开门。

    思忖间,马车到得什刹海,二人自马车下来。陈斯远抬眼扫量,见冰面上果然游人如织。

    一旁有租马拉爬犁的,又有各式冰车,还有往外租冰刀的。陈斯远过去扫量一眼,见那冰刀钉在长木板上,再用带子捆在鞋上,滑动时须得小心翼翼,不然一个不小心就得崴了脚。

    当下二人沿着什刹海游逛,尤三姐时不时停下来指点一番景致。待过后又租了冰车,尤三姐挥动冰穿子肆意滑动,好似穿花蝴蝶一般在游人中穿梭。陈斯远方才得了好处,正是心下畅快之时,便跟着尤三姐一道儿疯玩。

    二人嬉笑玩耍,引得一众人等瞩目不已。明眼人能瞧出尤三姐是个西贝货,那眼神不好的只当是契兄弟厮混,连连感叹世风日下。

    待过了未时,二人耍顽得累了,便在左近寻了一处食铺就食。吃饭间尤三姐犹豫道:“远哥哥,这年里繁忙,我怕是年后才能来寻你了。”

    实则尤三姐一个姑娘家又能忙到哪儿去?一则尤老娘不放她出门,二则今儿个租用马车,她那点脂粉钱尽数搭了进去,哪里还有银钱出门?

    陈斯远挑了一筷子粉蒸肉笑道:“不怕,下回我去寻你就是了。”

    尤三姐犹豫道:“可是我妈妈——”

    陈斯远笑道:“不怕,山人自有妙计,你且等着就是了。”

    “嗯。”他既这般说了,尤三姐就信了。

    二人吃饱喝足,眼看临近申时,尤三姐便先行将陈斯远送回荣国府。

    二人自然又是好一番柔情蜜意,只觉这天时太短,若换在夏日里好歹还能多待一个时辰。

    马车停在荣国府后门处,尤三姐与陈斯远依依不舍道别,陈斯远却没急着走,而是一抖手将个锦囊塞给了尤三姐。

    “这是何物?”

    陈斯远笑道:“上回王爷赏的,分给妹妹一些留着打赏下人。我先走了,妹妹也早些回吧。”

    尤三姐赶忙目送陈斯远挑开帘栊下了车,她又隔着窗见其到得后门处遥遥摆手,这才昂首进了后门。

    车帘撂下,吩咐了车夫,尤三姐这才打量起手中锦囊来。那锦囊入手微沉,一晃内中便哗啦啦响。解开绦绳,入眼一片金灿灿,竟是一枚枚金钱!

    尤三姐抄起一枚来,估摸着一钱重,比铜钱略小,其上印有喜乐安康四字,背后又有桃花纹样。略略点算,这内中怕是有一百枚,加起来岂不是十两金子?

    尤三姐心下欢喜不已,偏又瘪了嘴去。这金钱自然好,解了她燃眉之急。可比照金钱,她更想内中是一枚玉佩,便算作定情信物了。

    想到此节,尤三姐又替陈斯远着想起来。想着到底是男子,心性粗疏一些也是有的,待来日绣了个汗巾子送去,想来他也就能记起来了。

    遐想着,尤三姐一手攥紧锦囊,一手撑着厢壁,面上不禁噙了笑意。时而想起羞人的来,又红着脸儿吃吃笑将起来。

    一径到得马车停下,前头车夫言语一声儿,尤三姐这才回过神儿来。自车中下来,蹑足到得家门前,方才探手要叩门,那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门子扫量尤三姐一眼,玩味道:“三姑娘可算回来了,安人发了好一通脾气,这会子还在堂中等着姑娘呢。”

    尤三姐紧了紧手中锦囊,犟嘴道:“等就等,我还怕了不成?”

    当下迈着小碎步进了仪门,沿抄手游廊而行,又有小丫鬟自耳房钻出来连使眼色,尤三姐只浑不在意一笑,便径直往正房去了。

    进门转过屏风,眼见尤二姐靠坐西梢间炕头做着女红,尤老安人正端着茶盏品茶,瞥见尤三姐,尤老安人顿时怒不可遏,重重撂下茶盏,叱道:“你还知道回来?怎地不跟了那姓陈的穷措大私奔了去?”

    尤三姐撇嘴道:“妈妈这话好没道理,我与陈家哥哥发乎情止乎礼,哪里就要私奔了?”

    尤老安人起身蹙眉教训道:“一个女儿家扮了男装,舍了脸面得空就去找野汉子,可不就要私奔?这还是好听的,那难听的你要不要听?”

    比私奔难听的,自是淫奔。

    尤三姐捂着耳朵摇头道:“不听不听!再有,陈家哥哥自有前程,哪里就是穷措大了?今儿个还去了燕平王府呢。”

    此时尤二姐已然起身过来,想着阻拦一二。

    尤老安人闻言略略错愕,兀自不肯相信道:“他?燕平王府?他知道王府门儿朝哪边开吗?”

    尤三姐得意一哼,道:“我亲自送他去了,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出来,我能不知?”

    “你瞧仔细了?”尤老安人费解道:“古怪,他何时与燕平王扯上干系了?”

    尤三姐笑道:“陈家哥哥人品才干都是上乘,能得贵人青眼也是寻常。是了——”尤三姐自腰间解下锦囊来,解开绦丝,点出二十枚来,大大方方塞给尤二姐:“——陈家哥哥前回得了王爷赏赐,分了些金钱与我,说留着年节时打赏用。先前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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