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薄酒店 part 1
灵薄酒店 part 1 (第2/3页)
都有序地整理在房间的大桌子上。她和小甜一人负责一边,开始根据吴双欢的笔记对奥瑞吉诺之书进行破译,这工作一开始,就持续到了深夜。作为外行的江利花无事可做,只能在一旁呆呆地坐着,等待二人询问她任何的问题,可是直到她等得打瞌睡了,这二人还是非常安静,潜心自己的破译工作,偶尔会用极小的声音和极其简练的话语与彼此交流。
夜里十点半,此时透过落地窗向外看,已经看不到街上的行人和几盏亮着的灯了。因为到了这个酒店以后就一直陪在两个人的身边,江利花不禁开始因为饥饿开始有些烦躁了,但她受过专业的训练,对这些负面情绪的控制还是非常好的,所以她依旧脸上挂着自然的微笑,用非常温柔的方式拍了拍徐爱媛和小甜的肩膀,说道:“二位,已经十点半了,想必你们也有些肚子饿了吧,不如我们去买一些吃的,休息一下,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怎么样?”
徐爱媛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似乎有些惊讶,仿佛她才注意到时间有所流动一般。再看小甜,完全一副累趴却在强撑的样子,看到徐爱媛停了手,她才如释重负地站起身抻了个懒腰。
因为海昕是一座小县城,几乎没有什么夜生活,所以大部分的饭店都已经打了烊,而且酒店的晚饭时间也早就过去,若想找些吃的,就只能去一些24小时便利店买点干粮或是泡面简单地应付一口了。还没等江利花列出采购清单,小甜就自告奋勇地出了门,似乎已经等不及去伸展一下僵硬的四肢了。徐爱媛笑笑,放下手中的笔再次来到窗边,可是能看到的只是零零星星无法驱散黑暗的可怜的灯光。
“小县城就是这样,一到了晚上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在我故乡那里更是如此,到了深夜,唯一亮着的东西就是萤火虫了。”江利花说。
“你的故乡不是东京吗?”徐爱媛问。
“不是每个日本人的故乡都是东京的。虽然我们家现在确实住在东京,但我小时候的故乡可是个……那个词是什么来着,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白天还算是有些景色,山、水、田野,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事就是去山上的神社找我的伙伴们玩。但是到了晚上,没了光以后,那些地方就变得恐怖得很了。没人知道黑暗中会蛰伏什么样的肮脏之物。”
“黑暗中的肮脏之物吗……是啊,没人会知道黑暗中到底有什么。”徐爱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陷入了沉寂。也许是因为耶梦加得的陪伴,她逐渐放松了警惕,竟忘记了黑暗线与那个黑裙女孩给她带来的无法言喻的恐怖。此时看着这城市望不到头的黑暗,那种恐怖的感觉又如同藤蔓一般从她的脚跟一直蔓延到她的头顶,让她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
这时,房间的门铃响了。徐爱媛有些诧异,自从小甜出门到现在也没过五分钟,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不成是落下了什么东西?虽然有些疑惑,但徐爱媛仍然朝着门口走了过去,而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门的把手时,她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不要开门。”
她浑身一颤,在原地愣了足有五秒钟,随即转过头,发现江利花仍然站在窗边向外面黑暗的街道望着,并没有叫住她。而这时她也才意识到,那个声音与江利花的声音毫不相似。
“她会开门吗?她不会开门。门外有什么?”
“她为什么不动了?她听得到我们吗?她听不到,她听得到!”
“门外是什么?它会走吗?它是什么?”
“邪恶的东西,邪恶的东西,邪恶的东西……”
那不只是一个人的声音,那是几个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有的尖锐癫狂有的低沉慵懒,这些声音交替着说话,非常清晰,清晰到就仿佛这些人就在徐爱媛的耳边。可是她却什么也看不到。是鬼魂吗?是恶灵吗?如果是的话,那为什么身为猎魔人的江利花没有一点反应?它们是什么?真的有东西在说话吗?门外是什么东西?门外有什么东西吗?
一股巨大的压迫感不知从何而来,竟压得徐爱媛僵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就连喘息都变得十分困难。
“爱媛,有些不对劲,你快来看!”
江利花的召唤让徐爱媛的理智稍微清晰了一些,使她能够再次控制自己的肢体,至少能够踉跄着走到江利花的身边。
“你看那辆车,那辆灰色的小轿车。”
徐爱媛顺着江利花手指的方向望去,一辆灰色的轿车正亮着尾灯在隔着酒店一条街的地方从东向西奔着旧城区驶去,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消失了。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可是就在徐爱媛想要询问江利花是何意思时,她看到那辆轿车竟再次出现在了那条街上,从东向西,奔着旧城区驶去。一模一样的车型,一模一样的牌照,一次又一次,消失在黑暗中,出现在灯光下,从东向西,仿佛在不停地循环。除了那辆车以外,其他地方的东西也困在了循环之中,同一个买东西的人不断从24小时便利店走出,远处烧烤店里的顾客一直在喝一瓶喝不完的酒,而酒店里的时钟,也在分针即将走到十点三十二分时消失,重新回到十点三十分的位置,循环往复。
就在这时,门铃再次响了起来,越响越狂躁,最后竟变成了几近疯狂的节奏。徐爱媛的身子紧紧贴在窗子上,急促的呼吸让她不禁感觉头晕目眩,耳边的那些声音也随着这门铃的发疯变得癫狂,声音相互交替,交融,最后竟变成了一种无可名状的非人般的声音。徐爱媛紧紧捂着耳朵,用拳头狠狠地击打着自己的头,可这声音就是无法停下。就在她的神智消逝,整个人即将昏厥之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这些非人之声中隐隐约约传来。
“爱媛,爱媛……”
她一时间记不得这声音是属于谁的,当她的理智因此而回归时,这声音就仿佛不存在过一样没有在她的记忆中留下任何痕迹。而就在这声音带着那群魔般的说话消逝以后,门铃也停了,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沉寂。
“爱媛,你怎么了?”江利花蹲下身问,但目光仍然在死死盯着门口,手里也不知何时从何处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
徐爱媛摆摆手,示意并无大碍,江利花才放心地离开她的身边,警惕地一步一步靠近门口,从背包中抽出一小块镜子塞到门缝中,在确认安全以后,才缓缓地打开门走到了走廊中。可是当江利花站到走廊的那一刻,整个人就仿佛被抽走了魂一样呆滞了。徐爱媛见状,小心地跟上去,顺着江利花面对的方向看去,眼前的这一切,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酒店的走廊无限地向一边延长,旋转,宛如无限层的空间错落地叠放,直伸到徐爱媛所看不到的深渊中。而在她的房间门口的地上,放着一台老式手摇留声机,里面播放着的是《安魂曲》中的《落泪之日》。
二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是无法言说的表情,虽然无言,但她们似乎也已经从彼此的脸上得到了答案。
这里不再是她们所熟知的人间,也不是充满血肉与火焰或是亡魂和冰原的地狱,而是一个更为可怕的空间。一个扭曲的、人类的大脑和灵魂无法理解的空间——灵薄。
不同的宗教和神系对灵薄有不同的称呼和定义,一般都将其称为灵薄狱,意为地狱的边境,是人死后魂灵去的地方。但实际上这只是宗教对灵薄的一种美化,真正的灵薄并非是灵魂的住所,而是虚空的深渊。自第一个猎魔人和女巫集会发现了灵薄以来,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恶魔,甚至是神明能够进入到灵薄以后活着出来,除了艾恩斯。艾恩斯是唯一见证了灵薄内部且活着回归到现世的生命体,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成为传奇的原因之一。根据艾恩斯记载,真正的灵薄是空间与空间之间的间隙,本质上是一种不受任何人控制的虚空,其内部与黑暗线有些相似,皆为扭曲的对现实的一种映照。不同的人进入灵薄就会见到不同的景象,同时进入者也可能会通过灵薄进入他人的被扭曲映照的意识空间。而这些扭曲的意识空间,就来源于未能逃出灵薄的生命体。至于未能逃出灵薄的人会有什么下场,艾恩斯也无法知晓,只是在其留下的《艾恩斯笔记》中写下了“无法想象”几个字。
江利花也许对进入灵薄这一事倍受冲击,竟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眼神中满是绝望,可能她之前没少听说过灵薄的传说。但这种绝望状态只持续了几秒钟,过后她便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从地上爬起来极其用力地握住了徐爱媛的手腕,一字一句、顿挫分明地说:“我们会出去的。”说完,她便回到房间从背包中掏出了装满银弹的突击步枪、画了奇怪图案的符咒和一把泛着耀眼银光的匕首。此刻她的眼神充满了杀气,就和吴双欢笔记中描写的一模一样。也许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就在她即将再次走出房间的时候,房间的门却突然关上了。任凭徐爱媛怎么呼唤,里面都没有任何应答。徐爱媛从口袋中掏出房卡小心地打开房门,可是门内却不再是那个宽敞的房间,而是一面生满锈蚀的铁丝网,网后面是看不见尽头的黑暗。徐爱媛打开手机的闪光灯向里面照射,冲着里面大喊,可这黑暗却像是能够吞噬掉进入的一切东西,看不到一丝光亮,听不见一点回声,只有《落泪之日》还在循环地播放着。
“真可怜,她以为她能摆脱那件事的阴影。” “不可能,不可能!”
“这是哪?放我出去!” “你有听到什么吗?她能听到那东西吗?那是什么东西?”
“邪恶的东西,邪恶的东西,邪恶的东西……”
徐爱媛的耳边再次响起了那些声音,那些犹如鬼魂的声音。她不知道它们究竟是真正的只有她能够听见的鬼魂,还是她因为摆脱不了旧日的阴影而疯掉了出现的幻听。她只感觉面对着这深不见底的黑暗,自己的表情都已经变得扭曲了,而这一切都是她所无法控制的。她大声地狂笑,哭泣,也许这两个行为是并行的,如果这里真的有什么鬼魂,大概也会被这种癫狂所驱散,但那些声音没有,还在不停地用奇怪的语调和她进行着没有应答的对话。
这种癫狂持续了不知有多久,当徐爱媛看到走廊里的时钟时,上面依旧是十点三十二分。也许她只是想找到一些虚无缥缈的安慰和希望,用右手遮住了左手手腕上手表的屏幕,慢慢抬起,再一点一点用极慢的速度将右手移开。当她看到屏幕上的数字时,她的眼泪顿时从眼眶中涌出,再次大声地狂笑起来,像是用了全身的力量在欢呼。
手表上的时间,是十一点十八分,而且秒针依旧在走动。
她并没有被困在循环之中。
“太好了,我们能出去了!” “她会带我们出去吗?”
“我们究竟是什么?” “她还没有听到那声音吗?她到底在想什么?”
“那是什么东西?” “邪恶的东西,邪恶的东西,邪恶的东西……”
徐爱媛停住自己的狂笑,屏住呼吸从地上爬起,隐约听到在身后能碰到的走廊尽头的窗子那边有一些奇怪的声音。那声音是巨大的金属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几个人或是十几个人因为行进而发出的低沉喘息声,以及刺耳的宛如由数千个魂灵的哀嚎所混合而成的扭曲而不可言喻的声音。但是她看到的,也只是一扇黑漆漆的窗子。
“它来了,它来了!” “她为什么还站在这里,她疯了吗?”
“她疯了,她疯了……” “我不想死在这里!”
“邪恶的东西,邪恶的东西,邪恶的东西……”
徐爱媛面对着那扇窗子后退了几步,而眼前的景象竟随着她的移动发生了变化。那扇窗子连带着那一小段走廊变得扭曲,开始犹如那条无限延伸的走廊一样旋转,可这种旋转要更加怪异,不像是不同的空间错落叠放,而是将一个空间用一种无法名状的力量搅碎,混合,就像是不同颜色的棉花糖被扔进一桶巧克力被快速暴力地搅拌,不同颜色、不同物体混在一起却无法彼此交融,形成了一种人眼无法准确识别,大脑也无法理解的扭曲东西。而在这扭曲的空间中央似乎有着一个黑点,徐爱媛越是注视这个黑点,这个黑点就变得越大,最后变成了一人高的黑洞,在深渊之中露出人影,不断向徐爱媛逼近。那些人影是勉强能称之为人形的,他们头戴奇怪的尖顶帽子,四肢伸长到诡异可怕的长度,胯下骑着徐爱媛从未见过的类似**足虫但却长着巨大翅膀的生物,而这生物的脚上绑着的是数不清且在不断蠕动的人脸,它们长着漆黑的嘴,发出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恐怖声音。
徐爱媛僵住了,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竟对着那些可怕的影子举起相机按下了快门。当那影子靠的很近了,脑中的声音发出疯狂的叫喊时,徐爱媛才回过神,扭过身向无限的长廊逃离。她奔跑的越远,身后扭曲的空间就愈发延伸,将墙壁上的挂画、迷你的水晶灯和那些房间全部搅在一起,不停旋转,可那些影子却并没有因为空间的延伸而远离,它们依旧在前行,以一种不变的速度越靠越近,仿佛徐爱媛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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