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垛后的函数题​

    谷垛后的函数题​ (第2/3页)

《红旗》杂志的农业数据可视化。”林穗踢开脚边的麦秸,露出半截画在石板上的柱状图——那是她今早用烧焦的树枝描绘的亩产增长率。

    周延川突然蹲下身,食指划过柱状图的误差线:“去年秋收的离群值,对应七月十四日的冰雹灾害。”他的指甲缝还嵌着导弹燃料的硫磺色粉末,此刻却用来刮去石板上的浮灰,“建议用箱型图表现极端天气影响。”

    红袖章们的影子开始摇晃。张建军踹飞搪瓷缸,盐汽水在晒场蒸腾成扭曲的蒸汽:“少他妈扯外国话!有人听见你念俄文诗!”

    “是叶赛宁的《我辞别了我出生的屋子》。”林穗突然哼起调子,碳条在工分簿上速写出白桦林,“主任让谱成春耕生产歌——周会计在帮我校正俄语发音。”

    闷雷碾过天际。周延川的喉结动了动,背过身时中山装后襟掀起一角,林穗看见他腰间别着的不是手枪,而是把铜制圆规——此刻正沿着他脊椎的弧度微微发颤,像等待发射的火箭尾翼。

    暴雨砸下来时,晒场成了微分方程的战场。周延川拽着她冲向谷仓,满地打转的麦秸像被惊扰的数学符号。王铁柱的砍刀劈开雨帘,刀锋上的红绸带吸饱了雨水,甩出抛物线血滴。

    “进去!”

    谷仓门闩落下的瞬间,黑暗裹着陈年麦香扑来。林穗的后背抵上麻袋,周延川的呼吸在头顶交错成概率云:“西南角第三个麻袋。”

    闪电劈开窗缝时,她看清那个麻袋的系法——死结处藏着哈密顿圈。割开麻绳的瞬间,苏联《应用数学》期刊雪崩般倾泻,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朵风干的野菊,花瓣排列成等比数列。

    “1968年第7期。”周延川的指尖划过期刊编号,铅字在他指腹留下青灰的痕,“你父亲殉爆前三个月寄出的。”

    惊雷在屋顶炸裂。林穗的瞳孔适应了黑暗,看清期刊边页的批注——周怀民的字迹将燃料配方拆解成拓扑模型,又在林穗母亲的照片旁写下普希金诗句:相信吧,迷人的幸福的星辰就要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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