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嘴碎的韦春花

    第十六章嘴碎的韦春花 (第2/3页)

    “哦?是春台班的玉枝姑娘?” 韦春花倒了杯热茶,“那姑娘我见过,唱《西厢记》时,水袖甩得跟云似的。不过听说她有个相好的琴师,是从扬州来的……”

    周娘子惊讶地抬头:“您也知道?我娘家嫂子正为这事儿犯愁,说戏子没个定性……”

    “这话可不对。” 韦春花往炉子里添了块炭,“三年前,西街的孙屠户不也娶了戏子柳娘?如今两口子开了家包子铺,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再说玉枝姑娘,我瞧她眼里有股子韧劲儿,不像薄情的人……”

    正说着,刘师傅从灶间探出头:“掌柜的,该打烊了。”

    韦春花挥挥手:“知道了,你先歇着去。” 转头又对周娘子道,“其实过日子就像这灶台上的火,看着旺的时候得添柴,看着弱的时候得拨弄。您娘家侄子要是真心喜欢,拦也拦不住;要是没那份心,强扭的瓜也不甜……”

    周娘子听着听着,渐渐止住了泪:“您这话糙理不糙,我回头跟我娘说说。”

    送走周娘子,韦春花收拾着桌上的杯盘,忽闻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 —— 戌时了。她揉了揉发酸的腰,望着空荡荡的醉轩楼,嘴角却还挂着笑。这一天下来,嘴皮子没闲着,可心里却熨帖得很 —— 这金陵城里的家长里短、人情冷暖,都在她这张碎嘴里酿成了酒,比那陈年的女儿红还滋味绵长。

    熄灯前,韦春花又往门框上贴了张新写的告示:“明日新到洞庭碧螺春,金配花生桂花糕,客官早来尝鲜。” 墨迹在月光下泛着柔光,就像她永远说不完的话头,在这烟火人间里,生生不息地流淌着……

    入夏的暴雨说来就来,铜钱大的雨点砸在青瓦上噼啪作响。韦春花踮着脚收酒幡,忽见街尽头晃来个蓑衣人,斗笠压得极低,靴底带起的水花在石板路上溅出深色痕迹。

    “客官里边请!” 韦春花掀开帘子,铜铃惊起檐下避雨的麻雀,“这雨下得蹊跷,晌午还晴得能晒咸鱼……” 话音戛然而止 —— 蓑衣人摘下斗笠,露出半边缠着绷带的脸,右眼蒙着的黑布渗出暗红血渍。

    后厨传来碗碟碎裂声,刘师傅攥着菜刀冲出来:“是你!”

    韦春花反手按住刘师傅的手腕,笑意不减:“这位爷看着面生,可是从江州来?我听跑船的王二说,江州近日闹瘟疫,城门都封了半拉……”

    蓑衣人闷哼一声,血手重重拍在桌上:“烫壶酒,再来盘卤肉。” 他袖口滑落处,赫然是道狰狞的剑伤。

    韦春花余光瞥见街角闪过道灰影,转身时已换上嗔怪的语气:“刘师傅,客人要卤肉,你杵着作甚?” 待灶间传来切肉声,她压低声音:“这位爷,您后领沾着桃花坞的香粉,那地方昨夜刚出人命。”

    蓑衣人猛地攥住她手腕,伤口崩裂:“你究竟是谁?”

    “我不过是个爱唠叨的掌柜。” 韦春花掰开他的手指,酒壶 “哐当” 磕在桌上,“上月有个采花贼也这般打扮,结果被巡街的金吾卫追得跳了护城河……” 她故意抬高声调,门外的灰影缩了缩。

    暴雨声中,醉轩楼的铜铃突然剧烈摇晃。七八个蒙面人踹门而入,领头的独眼汉子抚着腰间弯刀:“老瘸子,该还账了吧?”

    蓑衣人抄起酒壶砸过去,韦春花早将刘师傅推进地窖,抄起灶间的铁锅扣在独眼汉子头上:“光天化日打砸店铺!赵捕头昨儿还说要整顿治安……” 她边嚷边将油泼在地上,火把燃起的瞬间,整个大堂浓烟滚滚。

    混战中,蓑衣人背起韦春花破窗而出。雨幕里,他粗喘着问:“为何救我?”

    “你腰间玉佩上的‘玄’字,和十年前被灭门的玄甲军令牌一模一样。” 韦春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我男人也是玄甲军……” 话音未落,追兵已至。

    地窖阴冷潮湿,刘师傅摸着墙上暗格,手微微发抖:“掌柜的,你真要把那东西给他?”

    韦春花擦拭着锈迹斑斑的玄甲军虎符,火光映得她眼角细纹更深:“老瘸子腰间的剑伤,是雁翎刀斜劈所致 —— 和当年灭门案的伤口如出一辙。” 她想起昨夜蓑衣人喝酒时,无意识用左手捏杯的动作,和亡夫生前习惯分毫不差。

    醉轩楼重新开张那日,老瘸子瘸着腿来付账。韦春花往他碗里夹了块酱牛肉:“城东破庙住着个瞎眼老道,专治陈年旧伤。” 她压低声音,“虎符我藏在第三块青石板下,要想报仇,下月十五子时……”

    老瘸子猛地呛住:“你怎么知道……”

    “我这张嘴,连王媒婆藏私房钱的树洞都打听得出来。” 韦春花狡黠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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