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恩如长线牵命走,义似重枷负人生
第201章 恩如长线牵命走,义似重枷负人生 (第3/3页)
因丹田旧伤缠绵病榻,拼尽全力生下的楚凡,因她孕期气血大亏、胎中受了寒毒影响,自幼神识混沌、心智迟滞时,只有小九知道,那场雪夜的重伤不仅毁了沈念秋的丹田,更让她再难有孕,这也是原主天生愚钝的因为所在。
“你师叔护了我命,我便护她的根。”月兰临走前塞给她的玉简里,这句话被朱砂描得发红,此刻正映着楚凡手里拨浪鼓的微光,在晨雾里晃出细碎的光斑。
沈念秋看着儿子发怔的侧脸,指尖抚过鼓面的剑痕,忽然想起自己再也无法孕育第二个孩子的医嘱。但掌心传来的鼓点震动,却让她想起月兰说过的话:“天瑶宫的人,护短从不分血脉——他是你的骨血,也是我欠你的,命。”
晨雾裹着远处的更声漫上来,小九的背影消失在长街拐角,衣摆扫过青石板的声音,像极了当年沈念秋抱着拨浪鼓,在天瑶宫长廊里哄楚凡的轻拍声。
有些伤口藏在丹田深处,有些誓言却缝进了鼓面的针脚——就像楚凡此刻攥紧的拨浪鼓,既是母亲残缺的过往,也是他混沌神识里,唯一清晰的、带着体温的牵挂。
“摄政王的车驾再次启程,抵达摄政王府时,却见神机营精锐已将车队团团围住——带头的是名三十来岁的男子,单膝跪地朗声道:‘启禀王爷,陛下宣您觐见!’
楚凡认出此人是神机营宇字千卫陆东山,遂下令让他率人护卫父亲进宫面圣,自己则径自往摄政王府内走去。”
暮春的风裹着细沙灌进凌霄城角门,摄政王楚苍澜捂着肋下的伤靠在朱漆柱上,望着眼前单膝跪地的神机营宇字千卫陆东山,忽然想起三个月前这年轻人在演武场舞枪的利落模样——那时他还夸过“陆家小子颇有乃父之风”,却不知此刻对方低垂的眉眼间,藏着刺骨的寒意。
“陆千卫,劳你……”话音未落,后腰忽然传来钻心的痛——陆东山的匕首已透体而入,寒芒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刀刃上淬着的,竟是能麻痹武道真气的“断筋散”。
楚苍澜喉头一甜,鲜血溅在陆东山的甲胄上,却见对方指尖正捏着枚刻有“陆”字的玉佩——那是陆承钧当年送给他的随身之物。
“王爷莫怪。”陆东山的声线带着几分颤抖,却稳稳抽出匕首,“家叔待我如父,当年陆家满门被流寇屠尽,是他抱着襁褓中的我杀出重围。您拿了他的人,断了陆家的根,我……”
他忽然闭眼,反手割下楚苍澜的头颅,鲜血溅在角门的“忠”字匾额上,将朱漆染得通红,“只能拿您的头,换陆家最后的体面。”
五十万两白银的悬赏令在他怀中发烫——这是地下追杀神榜上最新的“金刀令”,但比起赏银,更让他下决断的,是藏在心底二十年的执念:陆家可以不谋反,但不能对不起养他长大的叔父。
他小心翼翼将头颅装入特制的铅盒,指尖触到盒底的暗格——那里藏着陆承钧十年前写的家书,最后一句是“东山切记,陆家血脉,不可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