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夜牢碎影浸残菊

    第203章 夜牢碎影浸残菊 (第2/3页)

边缘还带着新刻的墨香——那是他花大价钱找黑市匠人做的,仿着江南某处官府的印泥纹路,指尖蹭过伪造的朱红官印。

    忽然,她想起陆承钧书房案头的真印:老人盖章时总爱顿一顿,说“官印落纸,便是人命,不可轻慢”。

    此刻这张带着墨臭的假纸贴在胸口,却像块烧红的炭,时不时蹭过良心的位置。

    墙头上忽然掠过一道黑影,他本能地贴紧墙面,指尖扣住刀柄——却见黑影落定,竟是只叼着老鼠的狸花猫,眼睛在暗处亮如琥珀。

    他指尖的刀柄松了松,忽然想起丞相府书房的暖光:陆承钧养的三花猫总爱蜷在砚台边,冬夜老人批公文时,会把沾了墨水的猫爪轻轻拎起来,笑着说“别脏了爪子,这世道已经够乱了”。

    那时他总觉得,老人掌心的温度比案头的铜炉还暖,可如今掌心的银票和怀里的假路引,却把这份暖烘烘的回忆,泡得发皱发苦。

    他低头看了眼陆夫人鬓角的白发——这是曾给他送过冬至汤的长辈,此刻却不知道,自己袖中藏着的,不只是假路引,还有一截磨得锋利的袖箭。

    雨声里,狸花猫叫了一声,蹿进暗处,他忽然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混着天牢深处传来的锁链响,像极了当年陆承钧教他练剑时,剑穗扫过青石板的“唰唰”声——只是如今,这把剑要刺向的,不是外敌,而是那个曾说“元明啊,人活一世,别让银子蒙了心”的人。

    “吱呀——”天牢侧门开了条缝,狱卒打着哈欠晃出来,腰间钥匙串在雨里叮当作响,惊飞了檐角一只缩成毛球的麻雀。

    元明指尖蹭过袖中折得整整齐齐的银票,往前迈了半步,靴底碾过水洼,碎光溅起又落下,像极了三年前那个雨夜——他跪在破庙蒲团上,看陆承钧把第一笔客卿俸禄塞进他补丁摞补丁的袖口。

    此时,烛影摇摇晃晃映在门槛上,他盯着自己磨出毛边的鞋尖,第一次觉得“安稳日子”该是暖黄的、带着松木香的光,如今却混着雨水,在脚边碎成了袖中银票的冷白。

    这一步踏出去,靴底的泥点溅上裤脚,像极了这些年跟在陆承钧身边见过的血——不多,却足够把人心泡得发沉。

    他忽然想起老人常说“留三分余地给人”,此刻自己袖中藏着的假路引和袖箭,却把这“余地”掰成了两半:一半换银子,一半换“活路”。

    如今就算是死,也得杀了陆承钧拿到另外七万两银票——毕竟他算过,靠这副穷骨头,累死也攒不够十间带院子的屋子,攒不够让老娘吃口热乎饭的安稳,而有了这笔钱之后,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他忽然想起陆承钧坐在书房竹椅上的话:“留三分余地给人,便是留三分暖给自己。”

    此刻袖中硬邦邦的假路引硌着肋骨,袖箭的金属尾端蹭过掌心,竟把这“余地”掰成了两半——一半是攥得发皱的三万两银票,那是对方先付的“定金”。一半是虚浮的“活路”憧憬:只要杀了陆承钧,就能拿到剩下的七万两。

    毕竟他算过,靠客卿那点俸禄,老娘这辈子都等不到“冬日里守着热灶台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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