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雄文
第六章 雄文 (第3/3页)
价不能加之在自己头上,流淌着刘、卫两家之血的储君,受不了这样的千古奇冤。
卫青不再驳他,轻声叹道:“就这样上书吧,去病你写好奏疏,署上名,我再领衔上奏。”
“多谢舅舅。”
刘据向卫青表达了谢意,扯了扯霍去病的甲边,一同出了短兵厅。
“据儿哥,这奏疏该如何写?”
刘据愣了一阵子,才想起来大兄的文才学问也不高,这样事关国本的大奏是写不出来的,想了想道:“找人写。”
“谁能写?”
“司马相如。”
“写《长林赋》那个?”
“对。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写?”
“会写的。”
……
茂陵。
正在想方设法纳妾的司马相如,突然被剑架在了脖子上,于是,挥毫而就一篇雄文。
“臣闻泰山之安,累壤始成;国祚之昌,储教为基。昔周公吐哺,天下归心,金縢藏策,非惟尽瘁,实启成王之明睿。今储位之重,系于社稷,若使丞相兼傅东宫,则如北辰居所,众星拱卫,可葆圣朝之永固也。
夫太子者,宗庙之圭璋也。玉不琢则光隐于璞,龙无导则势屈于渊。丞相乃百僚之枢,经纬天地,参知政事,三公论道,九卿承流,其胸藏丘壑,目极八荒。若使秉烛东序,授以《春秋》之断,《洪范》之纲,则储君之器,必如砥矢砺锋,明德可昭于万里。且剑玺授受之际,如江河续流,唯深谙国脉者能传薪火于不坠。丞相承鼎铉之重,掌九鼎之音,使其朝夕启沃,譬若熔铸九鼎之范型,必使圭璋承日,焕然有国之重光。
然则,古之教者,非徒章句之末。丞相夙夜在公,吐纳风云,庙堂进退皆在指掌。储君日观其运筹帷幄,耳濡万机剖决,如春苗沐化雨,默识治道精微。昔召公奭分陕而治,甘棠遗爱,非独劳谦,亦令嗣王亲炙德风;商鞅弃礼任法,虽令秦强,然太子终惑于术而遗仁之本——前鉴昭昭,岂不慎欤?
伏惟陛下圣虑高远,当使股肱重臣兼领师保。俾储君早习庙廊之度,如砥矢砺锋于未发,则他日嗣位垂裳,必能持泰阿而安九域。万世之基业,实系于今日择傅之明断。臣诚惶诚恐,顿首再拜:愿以九鼎之重托于良傅,则宗庙幸甚,社稷幸甚,泰稷丰穰,永延无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