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伊本红妆

    第二章 伊本红妆 (第3/3页)

后的数人都骇了一大跳,道:“赵大人,这璃王缘何就问起当年顾氏的事情来了……”

    赵勰浓眉一拧,面容显得有些狰狞了些,吼道:“上头的心思也是你能猜的?这璃王好歹是个皇子,先帝没收他的权,反而归政于他,更未收他手中的‘尚方宝剑’便是在乎他的!他下的命令安能不去查?”

    这几个官员被赵勰这么一吼,方知他怒气正盛,便再也不敢多问什么了。

    等到赵勰走远了些,才有人小声低叹道:“江南这块地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年年都要出些事情……”

    又有一人叹道:“这顾家的事情若是要去查了,总又要拉出个垫背的来吧,真是冤冤相报,恩仇无休了……”

    璃王卿泓随着萧太傅一行回到长安。

    朝中对璃王微服出访之事颇有微词,却又不明这夜帝与璃王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转眼间似乎就给了璃王如此之大的权利。

    深夜的乾元殿灯火通明,远远的望过去飘渺的如同楼台仙闾。

    帝王站在金座的高处背对着大殿之中轮椅上紫黑色深袍高冠的少年。

    灯火将帝王笔直的身影印得老长。

    “父皇既知儿臣之意,儿臣便也不必多做解释。”

    少年眉目温顺的垂下来。

    卿夜阙搭在龙椅上的左手捏成拳,启了启唇但终是没有骂出。

    他转身,从高座上走下。

    “你瞒着全天下,也瞒了朕,借朕的应允微服出巡整治官员,这是‘欺君’!”

    夜帝指着卿泓说道。

    卿泓依旧带着他惯常的浅淡微笑,他缓缓地从怀中拿出那柄尚方宝剑,双手呈上,微微低垂起高傲的下颌。

    “不欺君会死,欺君能为天下黎民、三儿和我寻一条短暂的活路,卿泓死而无憾!”

    “你——”

    说话间,银光乍现,那柄金剑的剑锋已抵在卿泓的脖颈处。

    绝美的凤目闪过一丝短暂的惊惧后,他认命的闭眼。

    “儿臣死而无憾!”他颤声重复道。

    卿夜阙的双眼染上鲜红,道:

    “你微服出巡至各地,将各地急剧的外戚势力分化,你是真为国家,为这天下黎民,还是为己拓名!——”

    这一刻,卿泓的凤眸之中闪过不久前那张答卷,靳南衣。

    为天下黎民,还是为己拓名?他也曾思索过靳南衣的意图!

    突然之间他觉得这个问题似乎是不那么重要了,他轻闭了眉目,回答的直截了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卿夜阙的怒火被他挑至最**。

    怒极的帝王忍住杀意间竟是一脚将轮椅上的少年踹出数米远。

    “噗——”一口鲜血从少年的喉间涌出,喷在了金殿上,卿泓已离开轮椅趴在了金殿的鎏金的石砖上。

    “你言朕不公,从小便恨着朕,朕便给你这个与人一较高低的机会,之后你是生是死,皆与朕无关!”夜帝从卿泓身边走过压根没看过地上的他一眼。

    乾元殿外传来宫人行礼的声音。

    许久之后桓青衣才从殿外进来,看到金殿上仍旧趴伏着的卿泓,目光又落在鎏金的地面一抹鲜血上,双眸血染,心中抽痛,他伸出颤抖的手将早已昏迷过去的卿泓抱起放入轮椅中。

    桓青衣以最快的速度出了皇宫,上了马车直朝着璃王府而去,因是从皇宫出来,恐防有人跟踪,不能暴露外宅,只能本本分分的回璃王。

    桓青衣依旧是推着璃王进琉璃殿的,宫人们大多以为璃王是睡着了,并无多余的想法。

    等进了流光殿,青衣传了热水后便将门掩住,窗户都掩的密密实实后,又检查了一下大殿才将卿泓推往内室。

    平日里这琉璃殿是不允许那些宫人们随便出入的,除非是桓青衣手下的人才被允许进入琉璃殿。

    桓青衣将卿泓推进内室。

    内室上躺着的渊,听到车轮转动的声音后立马从床榻上坐起,他反射性的下床,美丽的凤眸打量着轮椅上的人,初时他以为他睡着了,细看之下才发现不然。

    “王爷!”渊一把跪在地上。

    桓青衣没有理会渊,沉默着将轮椅上的卿泓抱起安放在床榻上。

    这么一折腾卿泓便被弄醒了,他凝着渊泛白的唇依旧勾起一抹弧度,他笑道:“无碍……”

    “王爷是谁伤了你……”渊跪得离床榻更近了些,一手握住卿泓伸来的手。

    桓青衣已将卿泓的药都找来。

    卿泓大致瞟了一眼,空出一手指着青衣手中一个深蓝色的瓷瓶。

    青衣忙放下手中其他的瓶瓶罐罐,将深蓝色的药瓶打开,塞了一粒药到卿泓口中。

    卿泓凝着渊兀自道:“为了这一天,我等了许久,本来以为代价惨重,没有想到……咳咳咳……”

    一口鲜血吐出,染红了床榻上的素锦。

    “王爷!”

    卿泓绝美的目里一瞬染上一股浓浓的哀伤,少年咳血,其命早衰……

    “无碍……”他抬手,依旧笑道。

    “青衣,传令礼部准备来年春闱。”他凤眼阴鸷,沉声吩咐道,“传我手谕查明顾氏当年一案。”

    桓青衣无疑怔了片刻,想反驳,却又想睿智如自家主子又如何会不知?

    “查不出也要查一个大概。”他复添了一句,接过渊递来的帕子,擦拭了一下唇角。只是当年的那个如清秋野菊一般的女孩,那么鲜活的生命消失于这渺渺凡尘里,他曾心里暗暗立誓,他日若能得权,必将顾氏一案再查一遍,无论结果如何。

    他心中清楚当年的朝堂不过是需要银两作为军需罢了,不是顾氏也会是其他世族。只是顾九的他不能不管,若是顾氏是被人陷害而至抄家,他定要借此还顾氏一个清白。

    “主子。”桓青衣跪地,“顾氏一案牵扯太广,事关朝堂和诸多方面,臣恳请王爷不要再查了,青衣的解释,想来主子心里也清楚。”

    青衣说完低下头去。

    “青衣,你说的我知。”卿泓捂住唇又继续道,“只查清当年军需顾氏所制之军袄到底是谁动了手脚,还有抄顾氏家的银子去了何方,来龙去脉我都要知道……其余的查到朝廷的,该断便断吧……咳咳咳……”

    几日后的轩城,又传来了一件让轩城炸开锅的事。

    姚家的霜华缎进了大雍朝的大盈库,如当年江南顾家的流云锦一般成为了皇室和长安贵族的专用。

    压抑了许久,遭遇洛家退婚,又家宅内乱的姚家人这下子在轩城终于又日渐得意起来。

    当年姚夫人与顾氏夫人义结金兰都是师承的江南一带的纺织大师。

    要说这缎与锦是的确有区别。在古代是由桑蚕丝为原料织成的缎纹织物,分经面缎和纬面缎二种,一般经纱不加捻或少加捻。缎类的织物虽外观明亮、滑润,但不耐磨、易起毛。市面上常见的有:素软缎,花软缎,九霞缎等。然而锦类外观瑰丽,花纹精致高雅,是最受贵族欢迎的纺织制品。

    姚府的正堂内,姚元长一拍着桌子大叫一声:“我到要看看谁还敢得罪姚家,皇商了,皇商!没有他贪生怕死的洛战枫,老子依然当了皇商!”

    这时候姚夫人被人搀扶着进来,身后跟着的是抱着小少爷的姚府新奶娘。

    “夫人请坐。”姚元长忙上前去扶姚夫人,待姚夫人坐稳后,他又将目光投向姚奶娘手中的小少爷,兴冲冲的道,“我的宝贝儿子,我好好瞧瞧。”

    他伸手接过奶娘手中的婴孩,小心翼翼的抱过。

    “晚珉啊,我的小晚珉。”姚元长的胡茬扎的那婴孩大哭。

    也不知怎么了这个小少爷只要是被小姐和老爷抱着都会哭,被奶娘抱着还稍稍好一点。

    姚元长皱着眉道:“怎么这么爱哭?”

    怀里的婴儿听着似乎是皱了一下眉头,姚元长愣了一下,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是被一个小婴孩给嫌弃了。

    姚元长将婴孩递与奶娘,道了句:“好好照顾小少爷。”

    奶娘将小晚珉抱下去后,姚元长脸上又恢复了笑容,霜华缎能入大盈库,的确是一件让人值得高兴的事情。

    “瑢儿那里如何?”末了,姚元长问道。

    姚夫人只道:“等着生肌丸从长安运来,一直在房里,倒是乖了些,我可怜的儿啊,那洛家……”

    说着姚夫人又哭了起来。

    这一提洛家,姚元长又窝火了,一拍桌子道:“我们姚家现在是皇商了,以后争取早日住皇城!到时候是状元、榜样、探花郎都可以给我家瑢儿找来。还用巴结着那姓洛的小子?”

    姚夫人听相公这么一说,心里到是安稳了些。

    这时候正堂外的红绡听到了,到底是进了心,一跑回院子就向自家小姐说了。

    轩城梅花庐里。

    女子站在书案前研墨,虽说是一副岁月静好,心思却是百转千回。如今轩城里的人都在争相议论起她的身世,说什么毓秀坊的坊主是个女子,还是华胥楼主失散多年的妹妹,各种版本有人信也有人不信的。

    “干了。”一旁的执笔书写的少年,淡淡的道了一句。

    “啊。”顾九低垂下头望了眼手中的墨,仔细瞧瞧真的是干了,她吐了吐舌头,又给砚里添了些水。

    “够了。”身旁的少年依旧温濡又浅淡的道。

    顾九停下加水继续研墨,她突然想起出来这个世界时,给他研墨的情景。

    她唇边突然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忽地一股风穿过窗棂,秋风肆虐呼呼作响,带着丝丝秋雨,顾九一惊,放下手中的砚石,往窗台走去,一滴秋雨滴露在脸上,他的目光落在那处的棋盘上,又落在棋盘一侧木椅上的抱枕上,心下一紧。

    那人的忌日至了——

    她深叹一口气,淡淡的开口道:

    “什么时候去长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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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亲们的评价票还有月票,最近备考在上晚自习,不好意思。

    这是第二卷:翰林比目,这几天过渡章,不好写。

    (*^__^*)嘻嘻……我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