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忆七夕
第二十一章 忆七夕 (第2/3页)
一百天腿好就开始赚钱了。算了下加上路上行走的半月,她一共也才休息了一个月,只是一个月,从悬崖上摔下来,她便开始“谋生”了。
日子过的很艰苦,她不想让周围的人笑话,懒惰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受到尊重,即使阿林哥一家对她照顾有加,她也看得出来,她在这村子里是个累赘。
一个月,她的腿压根就没好,她就开始赚钱了。
编了半个月的草篮子一个没留,八十来个,全卖了,换了区区十几个铜板。
草篮子每天依旧在编,她想着亲自去镇南买些面粉,因为镇南的面粉最便宜,她要在这里生活,就要挣钱,恩情,必须给还,这是顾九铭记的,她从不欠人情。
这样宁静又繁忙的日子,让她渐渐淡忘一些事情,一些她不愿意再去回忆的事情。
可是,人生明明经历了,又该已怎样的姿态去忘记?
谁都没有错,不过是命运弄人……
在璃王查出当年顾氏遭姚氏与几个江南商家联手陷害的时候,顾九已能瘸着腿赶路了。
璃王正准备着手刑部,给姚家定制罪名的时候,来了几道奏折,请求惩治姚家当家人,留姚氏子女。
夜帝只是挥挥手,示意这事交与璃王处理。
卿泓低垂着头,他深知夜帝之意,夜帝并不想留的,罪臣女能去哪里呢?
桃阁?
姚家女可以送往桃阁,姚家的嫡子如何,那逃了的姚氏庶出子女,他便不追究了吗?
姚氏夫妇的问斩期定在秋后,姚家女得圣上怜悯,入桃阁。姚家一岁大的幼子被来自洛营的人持洛战枫亲笔书领走,一岁大的孩子终是好教育一些的。
置于姚家的其他奴仆,获圣上怜悯男的充军,女的送往军营或者官妓坊。
姚思珩的人在长安一直逗留至八月,托无数人寻问,从桃阁至军营都问过,耗了不少钱财,都没有问到红绫的下落。
姚思珩等不下去了决定混进军营看看,或许能遇上以前姚府的丫鬟,再问问红绫情况。
叶营里来了一批女子,被送往了叶营最脏乱的营帐。
军营里大多是没碰过女子的从军男子,有的已过中年,有的将将入营。
这些女子方一送进来,就战上了,大部分来是姚家奴。
她们是给从军的男人的慰劳品,不得当人,虽然都已是残花败柳。
没碰过女子的军中人,大多残暴,有些军中妇是在玩弄中一命呜呼的,有些人则是染上重病,等待着她们的便是一张草席将尸身一卷,扔往乱葬岗。
姚思珩找到了营帐,也遇见了他想要找的人,虽然见到红袖的时候她是一命呜呼的样子,浑身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却依旧没有忍住他心中的欣喜,他寻的太久了,已经一个月了,他没有见到姚府的人,如今遇上了,能不欣喜吗?
他手中的匕首抵着红袖的脖子道:“别出声。”
红袖苦笑,她这样生不如死,还倒不如死了痛快,她没有想到这个庶出少爷会出现在这里,当他说出下一句话后,她便知道了他的来意。
“看见红绫没有?”
红袖忽地想大笑出声,为什么,这个世上最苦命的是她,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么多。
她不敢像红绡那样,在被押往军营的时候投河自尽,望着红绡打捞上来的尸体,她突然觉得死亡太可怕了些,于是因她的弱懦,她苟延残喘的活在这里,生不如死。
女人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似乎是在笑:“如果她将将被十几个男人玩弄了,你还会要……”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感受到肩膀上一阵刺痛,那男人快捏碎了她的肩膀。
怎么样,生气了?
男人谁不在乎女人的贞洁,男人,就是这么狭隘,说是爱,却不愿意为自己心爱的人舍弃,哪怕她的初次是被迫的,从古至今的女人都那么可悲的活着,直到死去,白头到老的童话,太少了不是么……
红袖正得意的笑的时候,却听到姚思珩再吼一声:“她在哪里?!”
不心痛是假,他更心痛的是红绫,不是他,替别人养孩子也许是孙子,看着自己喜爱的女子被人玩弄了,选择默默的弱懦的伤心一辈子,才是孙子……
无论怎样,无论他的绫儿变成怎样,他都要带走她。
爱情,本来不是一件公平的事情,总有一方付出的要多一些,多的那部分,留着来世,你来偿还我……
红袖不解的凝着黑暗中这男子发狂的脸。
光影如此微弱,她却能为他此刻的神情震撼。
世间原是有真情的,只是她不曾体会过罢了,若是可以,来世她想做一个被人爱的人。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发狂的男子突然镇定下来,他凝着女子,心颤颤地,生怕她反悔,立马说道:“好,我答应你,你是要我带你出去吗?”
红袖摇摇头,微微勾起唇,溢出一抹笑,那笑极美极媚:“送我上路,明日他们会将我扔到乱葬岗,找一片绿野将我葬了……”
姚思珩呆了片刻,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女子继续道:“进牢后,那日来了一个男子,听着牢头……”
她说牢头的时候眼里带着浓重的怒意和恨意。
“他们唤他‘别大人’,他带走了红绫……”
姚思珩显然有被红袖的话吓到,他不料红绫会被人带走,难道只是因为红绫的美貌吗?
他还在思考的时候,红袖已向他的匕首锋刃处靠去。
夜,划破一抹血痕。
她死了,死在这么肮脏的低贱营帐里,她唇边含笑,似乎是想起,那时候的江南,油菜田里,邻家那个笑的一脸憨厚的大哥哥。
那时,她几岁来着,似乎是六岁……
——
寡月讨了一段假期,领着卫箕、卫簿去了汾阳。
汾阳于阴寡月而言无疑是陌生的,他是第一次去汾阳,真真正正的第一次去。
汾阳的靳公府,已建了百年了,他知道靳公也在等他,或许是从五月里就在等他,不管谢珍对他的态度如何,靳长儒对他都是抱着期待的,他能肯定这一点。
他终究是没能和顾九一起来……
八月里,天气依旧燥热,他的马车还未进汾阳的时候,就有人来接他了,他知道是靳公的人,原来靳公心里还是有这个孙子的,或许更多的是因为他是翰林五品。
靳公后世子孙从靳长儒开始,就没有人在朝中任职了,只是占着一个名分罢了。
而“靳南衣”无疑是靳长儒子孙中唯一入了翰林的。
三元及第,成汾阳乃至大雍之佳话。
靳公早早的派人来迎接或许是不想谢珍动他,毕竟“靳南衣”是靳公嫡长子的独子,靳公当年对嫡子的喜爱不是一般。
寡月被迎上了靳公专门来接他的华车,接他的人是靳公的贴身,如卫箕卫簿之于靳南衣,此人姓钟,人唤钟翁。
“少爷请。”那老翁撩起车帘道。
卫簿卫箕跟在车后头,骑着马,看着少爷被迎上了马车。
卫箕凝着主子的马车,又扬眼望了眼天际,似乎是在这么多日后才敢确定,九爷死了……
王舫的人查了悬崖,怎么绕也绕不下去,下悬崖也只是下到半空中,就没有人敢再下去了,似乎每一个人都说,从那里跳下去,不可能活人。
主子没有落泪,也没有表现的特别低弥,他不知是该觉得幸,还是该深思主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九爷死了,他突然在想,主子以后,该如何?
这么形单影只的过一辈子?
他隐隐之中有些不安,主子这么加快步伐,究竟是为了……
马车在大红的朱门前停下,朱门前的石狮子也围上了绯红的绸缎,看着颇有些滑稽,出来迎接的都是靳公身边的人,有靳公原来的几个老姨娘,还有几个位份高的老嬷嬷和家奴,不见靳公也不见谢氏房里的人。
寡月被钟翁迎接着出来,接着众人朝他浅浅的行礼。
寡月一直保持着沉默,游离的目,瞥了一眼朱门上的大牌匾上三个金字:靳公府。
心中百感交集,都化作一句低喃:南衣,回来了。
靳南衣三岁离开汾阳,背负着被家族遣走的名声,如今他终于回来了。
钟翁与某个老奴交头接耳一番后,同寡月说道:“老爷在祠堂等着少爷。”
祭祀宗祠,祭拜祖先,靳公这是认了靳南衣?
寡月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随着钟翁走近朱门。
朱门内别有洞天,景致丰富,雕梁画栋,绿影婆娑。
园子里站出来许多的丫鬟,似乎是大夫人谢珍园子里的人,还有就是靳公次子房里的人。
寡月有听到杂七杂八的或赞叹或戏谑声。
“倒是真长的好。”远处长廊外一个磕着瓜子的婆子道,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情感。
接着有几个丫头开始附和起来。
“这就是少爷啊,长得还真俊!”
“听说还是三元及第,咱大雍朝第一个。”
寡月没有在意,这些敢这样远远的议论他,就不会是靳公的人,毕竟只是个庶出子,就算是独子,也是会被这园子里的人嘲笑的。
靳公这头的老婆子们呵斥了一声,那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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