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母薨

    第八十四章 母薨 (第2/3页)

药。

    “慢着。”女子唤了一声递给弗娘一张纸条道,“弗娘,刚才受惊太重,换个药方试试,你按照这个来,水漫过药守着炉子先熬上两个时辰,再兑水再熬……”

    弗娘骇了一下,接过药方,有些莫名的不安。

    女子捂着唇假意咳嗽了两声,似是催促,又似想告诉弗娘她真的很不好。

    弗娘见状,忙道:“主子,我马上去,虽说白日里时间足,但您别熬太久了。”

    弗娘走了带上门。

    这时床榻上的妇人才微松了一口气。

    一入宫门深似海。

    终究是脱不开斗来斗去的宿命了……

    不管这样一步棋是何人所行,她也要大胆……搏一次。

    泓儿,三儿……她这一生亏欠他们的太多了,便要她一次偿清了……不,偿不清了,是她害了卿泓,不能再害三儿了。

    原以为知晓三儿这些年健康成长就足够了,可是时局所逼,不得不让她做些什么了。

    妇人将纸张平铺,又将墨研好,才开始执笔急书。

    她始终凝着眉,直到写完的那刻眉头才舒展开来……

    末了,她从被子里爬出,游离的目望了眼这寂静的房舍,目光平静无。

    她不是没有遗憾的,她活着是为了她的孩子,可是可怜她都快记不清她两个孩子的音容相貌了。

    一行清泪滑落她略显红肿的脸颊,她与慕芳菲容貌六七分相似,也不知到底是像了谁……

    她手中拿着一物,渐渐地走到窗户边,她想伸手打开窗户,再看一眼窗外的景色,却又想,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

    当她将手中的某物打开,取出一个白瓷瓶子,将那白瓷瓶中的东西悉数倒入自己口中……

    这一刻,她似乎想起那年的雪地里,那奔驰的骏马朝着她行驶而来,在她身前赫然停下,那华车之中走出一蹁跹少年,他玉冠米分面,眉目如画,他快步下车似是微皱眉头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雪地里的她茫然的摇头,凝着他俊美的脸不知如何作答。

    而那一刻他凝着弱小的她,眼里带着与先前疏离迥异的温柔的笑意……

    那一刻,他说了什么?

    慕雪儿似乎是记不清了……不知是此刻意识有些模糊还是怎么了……

    可,当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自心肺传来时,她愕然间忆起……

    那雪地中的华服少年,回头朝着车中一女子,道:“尺素,她和你长得好像。”

    她还记起,那羊毛车帘的背后,一双纤纤玉手挑起车帘,朝这处盈盈一望……

    那女子两眉之间,有一粒鲜红似血的朱砂痣……

    是尺素……那个女子的名字……如今她想起来了,似乎是晚了……明白的太晚了。

    ·

    数个时辰后,东方鱼肚白的时候,皇宫最荒凉的地方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这哭声戚戚欲绝,终是引来了守卫的关注,初时那守卫进去的时候满脸的不耐之色,一踹开门就大吼了一句:“吵什么吵?”

    末了,当看清房中的情景之后,竟是面色惨白,顿然失语。

    ·

    冷宫之中呆了十几年的慕贵妃薨了。

    这消息一传出去,有人倍感意外,有人无关痛痒,也有人震惊无比……

    这年关近了,宫里头却死了人,无疑是让人觉得晦气又可惜……

    好好的怎么就薨了?

    这个时候死了,也真是怪可惜的,阳春三月就近了,这样的萧条日子里走的是不是怪凄冷了些儿?

    皇宫中有人议论着,猜测着,甚至都找乾元殿和玉漱宫相熟的人打听着……

    这会儿,正午,离那贵妃薨的消息传出了已隔了半日了。

    这时候就瞧见一个乾元殿伺候的小太监从乾元殿急急忙忙地跑出来。

    将走过正中门,就被几个宫人女官拦下了。

    “小桂子里头是个什么情况?”一个女官轻声问道。

    小桂子一脸苦相,摇头叹息,只道是:“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听里头伺候的说皇后娘娘一直跪在地上,到现在都没见起来。”

    众人大惊,都逮着小桂子再问:“具体怎么说?我前头看到那个伺候贵妃的嬷嬷进去了,听说是要见圣驾头都磕破了……怎么?难不成?”那女官说着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几个相熟相好的人都有些心照不宣。

    看来这贵妃的死和皇后脱不了干系了?

    小桂子将他们叫远了些儿,咬耳朵道:“我听从那冷宫出来的人说……贵妃死的时候脸都是肿的,还听说昨夜……”小桂子顿了顿,凝着他们几人道,“传,皇后昨夜去了冷宫……”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如此!这下夜帝就算是真要说不是皇后做的也难以服众了啊!

    “听说是中毒,中的什么毒?”又有人问。

    “牵机,是牵机啊,宫中人能调动牵机的,也只有帝后了!”小桂子说道,又望着他们几人道,“都快走吧,别说了,这事传出去都不好,大家想知道的自个儿都知道就行了,别乱说。”

    “是是是,桂子大爷,还问最后一个问题,这璃王那里怎么还?”

    “去你桂子大爷,甭抬高我,三皇子那估计已经知道了,算算估计也要来见皇上了,璃王那里……知道也是早晚的事……”小桂子简短说了下,朝他们几个一作揖后离开了。

    ·

    慕七才进别院,就见青衣推着卿泓急匆匆地出去。

    经过他的时候,青衣朝他点头示意,卿泓面色阴沉难看,却仍旧强作平和之态,同他说道:“我有急事进宫一趟,你别到处乱跑,等我回来。”

    突闻噩耗,卿泓心中失落惊惧复杂不安,却仍旧不想让慕七担心,又担心若他不在这儿,慕七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青衣载着卿泓回府上换了宫装冕服就急急忙忙地上了御赐四**车,渊心下疑惑不免多问了几句,卿泓心中悲恸,急着进宫只是简短回了一句:不要紧,别多想。说着便命青衣将他推出去。

    如此,渊心中不免觉得倍受冷落,这一下午坐在内阁的书案前也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璃王才至正中门的时候,就有太监去乾元殿通传。

    乾元殿前璃王等到了那太监的答复:“圣上命王爷偏殿候旨……”

    候旨。

    他心急如焚,圣上却只是让他候旨,莫不是,莫不是他母妃真的没了?

    他心中一震,当即伸手逮着那太监就要问。

    那太监被璃王卿泓紧张的神情所蛰,心知璃王此举是要问什么,他心中不忍望了眼璃王身后的桓青衣,示意他将璃王推到偏殿再作答。

    青衣不是糊涂人,当即将璃王推到偏殿里去。

    那太监当即跪在璃王面前。

    “王爷,贵妃娘娘真的薨了……”

    这话,似千斤的巨石敲在卿泓的心上,让他半天缓不过神来,青衣也愣在了当场。

    末了,只听到轮椅上的少年咳嗽不止,那太监慌了神忙磕头上前:“王爷,您千万保重身体啊!圣上突临此噩耗,便是担心王爷受不了打击,这才没将消息传……”

    青衣见璃王咳嗽不止,忙蹲下身,也安慰起来。

    轮椅上的少年眼圈发红,轻咬着唇。真的没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这一生还未曾尽过孝道,他母亲就先行一步了……本想着无论废多大的气力救出了母亲,不要再让她在那里受苦!

    可是……子欲养而亲不在。

    末了,那轮椅上的少年才沙哑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听说与皇后有关?”

    他声音沙哑却沉静,偏殿中的其余二人心中为之一震。

    跪在地上的太监常喜猛地压低脑袋,声音有些呜咽道:“王爷,这话儿如今虽不知真假,即便是真的王爷为了自己好,为了三皇子好,便压在心底吧,昨夜皇后的确是去见了贵妃,只是昨夜之事,那牵机之毒皇后一口咬定,如今贵妃之死,也是疑点重重……”

    常喜顿了下,觉得气氛缓和了些儿,他缓缓带抬起头,又道:“王爷,圣上对贵妃不无感情……若是圣上与皇后真的……(闹翻了)眼下三皇子还未分出皇宫去,到时候……”

    常喜适可而止,璃王是聪明人,不会不懂他的意思,倒是眼下,贵妃薨了,即便是皇上追究慕后的责任,璃王这里也不只当无能为力,或者不知道的……这事情全权交给圣上去处理吧!

    璃王纤长的睫羽轻颤,这宫闱之中也难得有一个替他想的。

    可杀母之仇岂能说断就断,若是这种仇恨也能忍,是不是世人都当他卿泓太孬了些!

    不管那牵机之毒是否慕后所为,但昨夜她去见过母妃,母妃的死便与他脱不了干系。

    “多谢公公提点。本王在此静候父皇,哪里都不去,公公自己去忙吧。”卿泓浅淡道,那双绝美的目,深邃复杂,阴鸷之中带着满腔的不甘……

    这是一场江山与情感孰轻孰重的博弈……

    他难以接受一夜之间母妃逝世的消息……

    她走了,她好自私……她舍得丢下,他与三儿在这权利的深涡之中苟延残喘着吗?

    他做不到不去恨慕后,更做不到对母妃的死置之不理。

    “青衣……”他轻声一唤,桓青衣低下头来,卿泓于他的耳畔耳语了数句。

    主子要见伺候贵妃的生母,可是那弗娘现在还在乾元殿中不曾出来。

    按主子的话说,今日见不到,明日便真的见不到了。

    卿泓命青衣推他出偏殿,他不想在这里坐以待毙,他要去乾元殿正殿大门外候着。

    边走,卿泓边问桓青衣:“三儿现在在何处?”

    青衣低头道:“传将才三皇子在乾元殿闹着要见皇上,后来……被人架回安芜殿了。”

    卿泓静默颔首,看来卿沂还是早些分出宫去的好。这事他要暗中筹划了,等年关一过,便入住新王府吧。

    乾元殿正殿里,帝后相看冷眼,从先前知道事情始末的滔天大怒,到而今的疯狂怒吼……额头上满是血迹的弗娘静静地跪在那里,仿若一夜之间,她不再是那个颤颤畏畏的老婆子,她低垂着脸,凝着金殿地板上的纹路,静默不语……

    或许之前的那个弗娘已随死去的主子死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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