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且真且深的缘 (七)

    第二十章 且真且深的缘 (七) (第2/3页)

那飞禽走兽……也是她,最爱吃酒,吃醉了,还睡在鹿圃里过。说起来都是笑话。也是去的早,年纪轻轻,刚嫁了人没两年,连个孩子都没留下,就走了。人走了不满百日,姑爷就续了弦。”陶因泽说着话,一碗茶喝了,叹口气,“等你到我这般年纪,这宅子每看一处,恐怕也都是些人影子、鬼影子。看着想着琢磨着,便事事都在心上。人心才能有多大?不累了命去才怪呢。索性有些事情,看着当没看,听着当没听。”

    静漪点头。

    陶因泽看看日头,说:“同你啰嗦了这么些,不过闲话,你就左耳进、右耳出吧……听说过两日那位法兰西大使两口子要来咱们家做客?”

    “是呢,姑奶奶。后日晚上。”静漪忙回答。

    陶因泽笑一笑,说:“这什么大使不大使的倒不论,据说为了他们来做客,硬是把程老板留下来再来咱们家唱几出折子戏,我是高兴。”

    “大使夫人没来中国之前就爱京戏。到北平几年,闲了就去戏楼听戏的。母亲说,正愁不知如何能将客人招待好呢。正巧周老板和梅老板正在西安演出,特地让人请了来同程老板搭戏。姑奶奶您们可也正好过戏瘾,这三位在沪上合演的一出《虹霓关》,您们不是那日还说可惜不能去那么远看呢嘛?”静漪微笑着说。

    陶因泽笑的眼眯起来,拐杖那龙头嘴里龙眼大小的明珠都滴溜溜跟着滚动起来。她轻轻哼了一声,不知又想到什么,顿了顿,才说:“可惜了……都这早晚了,我可得回了。”

    她说着起身。静漪忙搀扶她,她仔细瞅了静漪一眼。

    “姑奶奶?”静漪看她站的直直的。明媚阳光做了背景,眼前这个身影浓重,就仿佛被缩小了似的,更加瘦小起来,可分量丝毫不减。

    “去吧。”陶因泽手中的拐杖敲着地面,摆手不让静漪搀扶,走了两步,“不知道有一日枪林弹雨要你闯,你是不是也有胆子闯过去。”

    跟着她的仆妇看她要回去了,忙过来伺候着。

    静漪还是搀着她,亲手打了轿帘,待把她安稳扶进轿中坐了,放轿帘时看着她,轻声说:“姑奶奶,我会守规矩的。”

    她说完,将轿帘放了下来,吩咐道:“慢着些起轿。”

    静漪看着这小小一顶轿子起来,轻巧地转过去,稳稳地往外走去。她还要去陶夫人那里,便趁这时候一齐出门,先送了陶因泽回萝蕤堂。

    暑气溽热,静漪不得已也乘了轿。

    她以为姑奶奶都会问起来她送符太太回去的事,陶夫人也许会问及。不想直到她离开,陶夫人非但没有提,更像是此事已然过去,并不值得放在心上一般,只问了陶骧什么时候回来。听说陶骧晚上回来用晚饭,便让她早些回去了。

    回了房却听张妈说,刚刚七少爷让人来过电话,说是临时有事情,不能回来,让少奶奶别等他用晚饭。

    静漪听了,站在那里发了好一会儿的愣。

    “少奶奶?”张妈轻声叫她。

    静漪回过神来,看张妈的样子有一点尴尬,才意识到自己这么发愣,许是在她看来,是失望的样子,且表现的过于明显了。

    她轻声说:“不回来用也罢了……是有什么事吗?”

    张妈点头道:“说是蒲家二老爷请客,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事。”

    静漪点点头。

    “小姐,无瑕小姐给带来的东西还都堆在楼上呢,是不是翻检翻检?”秋薇这时候提醒静漪。

    “好。”静漪点头,看看时候还早,这会儿闲着便也是闲着。问过麒麟儿醒了没有,张妈说还在睡,月儿守着呢。她算算时间,“睡也是睡的太多了些。”

    “说是睡着的,就是不太安稳。像是在怕什么。”张妈跟静漪说。

    静漪正要上去看看,听了,问道:“怎么?”

    “隔不一会儿就要喊起来。也听不清说的什么,就是浑身哆嗦。少奶奶,大夫是说不要紧么?看着可有点怕人。”张妈说。

    静漪点头,说:“不妨事。到底是受了惊吓,过阵子就好。”

    麒麟儿夜里也是如此。她想着,身上的病好医治,若是心里的病,只好慢慢地等着了……她吩咐张妈预备吃的送上来,防着麒麟儿醒了喊饿。上得楼去,她先让秋薇去翻检那些无瑕送来的东西,自己回房去看麒麟儿。在门外便听见说话声,是月儿在说话:“麒麟少爷,喝点水吧?”

    静漪便知道麒麟儿是睡醒了。她往前迈了两步,只听哗啦一声响,什么东西是被摜在了地上,屋子里一派寂静。她推门进去,便看到月儿蹲在地上捡那杯碟,麒麟儿坐在床上,气鼓鼓的,满脸通红,看到是她进来,愣了一愣,也没叫人。

    “少奶奶。”月儿捡起杯碟来,起身退到一边去。

    静漪若无其事一般,来到床边,先摸了摸麒麟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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