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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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二章 (第1/3页)

    

    一字音落。

    影卫周身,徒然散发出浓烈的杀气。

    顷刻间,本就已经有些紧张的场面,突的陷入了一触即发之中。

    迈步近前来的阿柱,顿时,脚步停下。后方所带来的那一行士兵,随即也纷纷拔刀相向。

    片刻,阿柱一扬手,一边示意身后的那一行士兵,先不许轻举妄动。一边对着前方的那一辆马车开口,“右相,左相,今日,你们是绝出不去的,还是束手就擒为好。”三年的参军生涯,练就了今日的沉稳与对待事情的冷静。无形中,显而易见,早已非当年那个刚刚出山、什么都不懂的阿柱了。

    “杀!”

    回应阿柱话音刚落的,依旧是那一个字。干脆利落,而又果决,不含半分温度。

    影卫们在这一声命令之下,再没有任何耽搁。转眼间,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场面,混乱而又不堪。不一会儿,浓郁的血腥味,便不断的向四周弥漫了开来。

    马车内,宫宸戋稳坐泰山,对外面的杀戮淡漠以对。

    云止‘坐’在宫宸戋身侧,身躯倚靠着身后的车厢壁。依旧闭着眼,深深的昏睡着。

    后方的那一辆马车内,景夕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不免有些担心与害怕,不敢乱动。脑海中,因着刚才那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牵引,不断徘徊过阿柱的身影。以及,以往在山中的点点滴滴。半响,手,不由自主取出了衣袖下一直带着的那一方丝帕。丝帕上,绣着‘景夕’二字。当初,失忆之时,这两个字还是阿柱请教了别人之后,亲手教她的。而她,又摸索着、一针一针将这两个字绣在了丝帕之上。

    阿柱身先士卒,勇猛无畏的应对武功不低、身手不凡的影卫。

    忽的,也不知是谁一刀砍过去,落了个空却恰砍到了马车马匹的一只脚,将那脚硬生生砍成了两断。

    霎时,整一匹骏马,仰天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猛然向着地面趴去。马车内的景夕,一时间,一个反应不及,便一咕隆从马车内滚了出来。手中的丝帕,飞落开去。

    影卫看着,立即有两人,上前去保护。

    阿柱不经意一眼望去,蓦的发现,跌倒在地的那一个女子双腿异样。

    下一刻,望着随风飞舞在半空中的那一条丝帕,阿柱一个跃身而起,便一把紧握在了自己手中。

    阿柱从小在山中长大,以打猎为生,不识什么字。这些年来,也只是勉勉强强、屈指可数的认得了一些而已。但是,‘景夕’二字,如何会不认得?当年,这两个字,他一笔一划更是不知写了多少遍。难道,难道前方的那一个女子,她会是……会是……

    “景姑娘,你没事吧?”

    影卫担忧询问。宫宸戋既然吩咐了他们照顾,自然不敢出半分差错。

    景夕那一跤,摔得不轻。双手手掌心,刹那间,都磨出了缕缕鲜血。可是,眼下这样危机的情况,却不愿影卫为了一个自己而分心。于是,用力的咬了咬牙,虚弱的摇头道,“我,我没事,小……左……左相,你们去保护左相。”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那刀剑声不绝于耳,以及闻得空气中的浓郁血腥味,景夕如何能不担心云止的安危?对她而已,云止才是最重要的。

    影卫听景夕说自己‘没事’,放下心来,将景夕扶起。

    阿柱整个人怔在原地,刚才那一声‘景姑娘’,他听得一清二楚,“景夕,是你吗?”

    一刹那,纵是地点不对、时间不对、场面不对……可那一声问,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景夕,我是阿柱。景夕,你是景夕麽?”

    景夕闻言,一刹那,浑身一僵,猛的回头望向声音传来的那一方向。

    而,一行影卫中的其中一名影卫,趁机一个飞快的上前,在阿柱难以置信望着景夕、震惊得一动不动之刹,眼疾手快、准确无误的就将手中的锋利利剑,架上了阿柱的颈脖,直接挟持住了阿住。旋即,目光环视一圈,对着混乱的场面便是一声大喝,“全都住手,不然,我杀了他。”音声,洪亮有力。手上的力道,在众人望过来的目光下,随之明显加重一分。

    音落,交缠不休的两方人马,立即泾渭分明分了开来。

    片刻,城门缓缓开启。

    一行人马,挟持着阿柱,绝尘而去,留下一地不敢上前追捕的士兵与满地尸骸鲜血。

    “右相,是否杀了那一个名叫‘阿柱’的将军?”马不停蹄,眼见‘东清国’的边境就在前方,一影卫策马至马车旁小声询问。

    宫宸戋自然听到了先前阿柱的那一句话语。

    对于‘阿柱’这个名字,并不算太陌生。当年调查时,传回来的信函中曾见过。

    略一沉默,侧头,望向身侧依然昏迷着未醒的云止。道,“回‘东清国’后,先暂压入牢内,等本相命令。”景夕是她在意之人,而阿柱,又是景夕所喜欢之人……罢了,就先暂且放着,以后再说。

    “是!”影卫应声,加快速度赶路。

    ·

    ‘北堂国’边境内。

    将命令传达给阿柱的那一个大将军,得知阿柱被挟持、宫宸戋一行人已经成功的出了‘北堂国’边境的消息后,非但没有一丝担忧,相反,还有些幸灾乐祸起来。将这样的大事,交给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将,不是愚蠢、可笑是什么?最后,还不是要他亲自出马?如此一来,倒也明显衬托出了他的能力与重要性。

    思及此,心情,不觉转好。吩咐道,“来人,八百里加急,马上送回国都。”

    下方,屈膝而跪的那一名小兵,恭敬的一拱手后,起身双手接过案桌前之人递过来的那一封加急信函,便一个转身飞快的走了出去。

    ……

    ‘百花宫’内。

    花千叶快马加鞭返回,一个跃身下马。

    之后,如往常的每一次一样,先行前往后山的山洞看望沉睡的花千色。

    当年,他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那一段最艰苦的岁月,那一份‘姐弟之情’,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改变与磨灭的。

    冰冷的山洞,寒彻入骨的冰雕,俨然如一个白色的冰世界。常人,在这里往往呆上片刻便已经受不了,可那一个人一沉睡就是多年。

    冰棺之中的人儿,容颜依旧,神态依旧,微弱的气息依旧。

    花千叶轻轻打开冰棺后,令棺底将冰棺中之人给承托出来。低头,专注的望去。

    花千色一动不动的‘沉睡’着,双手,交握轻置于自己平坦的腹部,依旧是与当年入棺时一模一样的姿态。浓密的长睫,如羽翼覆着在那一双紧闭的眼帘处。

    “姐姐,其实,看得出来,她是在意宫宸戋的。”

    “那夜,我要她留在我身边,可是,可是……她却拿了雪狐,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但是姐姐,我真的很喜欢她,怎么办?三年前,我就看出了,宫宸戋对她有所不同,也看出了宫宸戋似乎对她动心了。于是,我便想让她喜欢上我,从而报复宫宸戋。然,最后,她没有动心,却是赔上了我自己。”

    整整三年有余的时间,他一步步彻底输了自己。

    那一夜的那一件事后,花千叶曾前来山洞,看望过沉睡的花千色一次。

    不过,那一次,因着事情刚刚发生,因着那一人的转身,心底,自然或多或少的存在着一丝恼意与气。于是,什么也没说。

    可是,这一次,经过了月余的时间,在外面,所有的恼怒与气,早已悉数转化为了黯然叹息与思念。望着面前始终沉睡不醒的花千色,忍不住说出那一丝心生。

    “姐姐,若是你能够苏醒过来,那该多好?”

    “如果可以,我愿意,拿我自己的性命,来换姐姐你的苏醒。”

    不是一句空话,不是一句谎话,多年来,若是可以,花千叶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片刻,手,轻缓的抚摸上沉睡之人的脸庞。那冰冷如寒水的温度,刹那间,从指腹窜延进骨血。对宫宸戋,如何能不恨?此仇,如何能不报?

    许久许久,花千叶按下机关,合上冰棺,一个转身出去。

    冰棺内之人,在脚步声渐渐听不见后,羽扇般的睫毛轻微一掀动,一双眼悄无声息睁开。

    ——傻瓜,你究竟有多喜欢那一个人呢?若是以往的你,直接将那人困在身边便是,怎会如眼下这般……此次对她下毒,也算是对她的一点小小‘惩罚’。她不该伤你的,叶叶。只要有姐姐在,任何人,也不能伤你分毫。你所想要的一切,姐姐也会帮你。

    ——叶叶,只要你喜欢她,那么,她便是你的。

    片刻,伸手缓缓推开冰棺的棺盖。冰棺中之人慢慢坐起身来,踏出寒冻入骨的冰棺。

    长长的红色衣摆,蜿蜒拖延在水晶剔透的冰面上。一步一步,悠然似漫步般向着另一间冰室走去。待,停下脚步、打开那一间冰室的石门,只见,冰室内,盛开正艳着一大片火红色的彼岸花。

    那如血一般的妖冶,与拖延过地面的衣摆,几乎融为一体。

    她走过去,步入美靥如画的彼岸花花海,再在彼岸花的花海中缓缓落坐。指尖,轻点上彼岸花的花瓣,再闭上眼享受般的轻微一嗅,悉心照料里面的每一朵彼岸花。这一间密室,是她后来亲自拓展出来的,即便是花千叶也不知道。

    彼岸花,地狱之花!

    一番沉睡醒来后,就不可自拔、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它。

    ……

    ‘东清国’边境城池内,大将军府中,景夕在宫宸戋离开后,才得以进屋看望昏迷不醒的云止。眼下,心中对被囚的阿柱担忧不已,可却又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房间内!

    云止被安置的床榻之上。

    闭着眼,始终沉沉的睡着,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觉。

    “小姐,你说,景夕该怎么办?小姐……”去求宫宸戋?想想,景夕就觉得害怕。而,最重要的是,宫宸戋绝不会点头答应。

    “小姐,怎么办?小姐,你醒醒好不好?小姐……”

    景夕一时忍不住轻轻摇晃起云止的手臂,想要云止苏醒过来,想要云止帮她救出牢内的阿柱。

    宫宸戋出了房间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吩咐影卫好生看守,不得有半分差池。一干边境的将领们,急急忙忙紧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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