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夜行
第二十八章：夜行 (第3/3页)
冷的话语令兰曼浑身一抖，看着血浮屠独自离开，兰曼心想。果真是有什么样的部下就有什么样的主子，太子一众，分明就是那千年不化的冰山疙瘩。
“信你应该看了罢。”半晌，太子高鄞冷冷开口。
兰曼点头：“他去了哪里？你可知道？”
高鄞不置可否，静静打量着兰曼，眉眼之间在黑暗中变得深邃。沉默了好一会儿，道：“他临走时都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这副模样去追，就不怕会吓着他？”
兰曼低头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裙，道：“临他走时都不知晓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名女子，我愧对于他，甚至会感到遗憾。”
“何谓‘遗憾’？”高鄞问，“即便你告诉了他，又能如何。一个潜心修行的和尚，你难道想让他为你动了凡心，堕入六道轮回，才肯满意？”
六道轮回……兰曼心中一惊，脚下一软，一连往后退了几步。
她不过是想在空隐走前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并非是兰府上的公子，而是苏州城内声名远播的兰大小姐，如此为之只是不想令他局促拘谨。空隐要走，此番离别不知何日再见，不如此刻将话语都说明白，也算对得起多日相伴。
然而高鄞的一番追问令她哑然。自己为何要如此心急如焚地赶来？告诉空隐这一切难道就可以不留遗憾各自告别离开？
往事昙花一现，却都历历在目。她与空隐见证了一场花开花落，聚散有时。兰曼终于在此刻突然了悟，自己对空隐，从来都不只是陪伴那么简单。
“若你当真为了他好，便让他就这么离开。他不过是一个无辜卷入纷争的小和尚，本不该为凡尘俗事羁绊。五蕴六度皆是虚妄，佛门中人一生无牵无挂，方谓得道。”
深夜起风，高鄞的话语回荡在湿寒的空气中，一字一句，敲击在兰曼的心上。辨明体会着他话语中的意味，兰曼心中的一沉，冷风之中双眼被吹得略微泛红。
兰曼抽了抽发红鼻子，半晌，从胸腔中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