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223米,那一场缘,那一遭劫?

    坑深223米,那一场缘,那一遭劫? (第2/3页)

  苗寨人都去“咋瓮”(划龙船),初到的宋彻也挤在人群中——

    他来自草原,不识水‘性’,对划龙船也只是看个稀奇,跟上去的真正目的,是想多看一眼圣‘女’。

    圣‘女’坐在一艘特制的龙船上,宋彻只能远远看她,也没有机会靠近,可他多么聪明的人?一个从小靠自己过活的人,从来不缺脑子。

    在圣‘女’的船靠近岸边的时候,他掉水了。

    是的……他掉水了。

    而且他根本就不会水。

    用生命去赌博,当然不是他会做的事。

    人命越贱,言行越谨。

    他做什么事,都会事先思虑周全。

    那里龙船很多,会水的人更多,众目睽睽之下,哪里会让他淹死?更何况他在沉入水底的刹那,看见了圣‘女’看他的目光。

    悲悯的,还有……惊‘艳’的。

    宋彻自然是长得好看的。

    苗寨的小伙子,没有一个人及得上他的容貌,所以他到这里来求‘药’治头痛,那些小伙子但凡见他,目光就没有一个友好的。

    他最终,确实被救了。

    救他的不是圣‘女’,而是圣‘女’的师父。

    那是一个慈祥的老人,他住在一个两层的木质小楼里,地方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他会用毒,会养蛊,楼下的院子里养着各种各样让宋彻身子发麻的毒物……

    师父告诉他,他的头痛是长期服毒所致。

    而且此毒很霸道很刁钻,不能直接解毒——越是急着解,越是容易要命——

    宋彻知道,当初的苏赫便是这样没的。

    因为那顺巫师急着救他,于是他死了。

    他问师父,“那便真的没有法子了吗?”

    如果他头痛好不了,又怎能肖想圣‘女’?

    在他近乎绝望的无奈中,师父笑了。他说,可慢慢调理,但需要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他十几年的用‘药’史,毒‘性’早已透过五腑,浸透于四肢百骇,非一朝一夕可成的。

    为了治愈的希望,为了圣‘女’,他选择了隐名埋姓的留了下来。彭欣的师父是一个苗疆奇人,苗‘药’的‘精’华在他手中得以发扬,在他的调理下,宋彻的头痛症状果然有了减轻。

    最幸运的是,他也如愿与彭欣相熟。

    他们气场相融,初初见面,不需要很多话语,好像彼此就都知晓了对方的情绪。

    那一天,在小楼的竹篱边,他握住彭欣的手,把那句等了三个月的话,说出了口。

    “欣儿,我喜欢你。”

    彭欣没有马上回答。

    走到竹篱的外面,她才问他,何谓喜欢?

    他面红耳赤,支支吾吾的样子,像一个寻常少年,像大千世界中每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在心爱的姑娘面前,紧张得手足无措。

    “喜欢就是,喜欢就是我想和你在一起,用我的一生,来守护你。”

    后来每每回忆,他都想笑。

    这么稚气天真的话,是一个被囚禁的灵魂该说的吗?

    他连自己都守护不了,拿什么守护心爱的姑娘?

    可谁也无法预知未来——

    那时的彭欣,微微低头,羞涩地递给他一根用彩线编织的‘花’带,却不好意思看他,然后提着裙子跑出了小院。

    他心‘乱’如麻地将‘花’带小心地系在了腰上。

    那‘花’带,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那一天,也是他们两个人的开始。

    彭欣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宋彻也不是,但两个人相处,并没有半点不合适,有时候哪怕一句话不说,对视一眼,心里也能涌起浓浓的温暖。

    那时的日子真美啊。

    宋彻想,如果能永远住下来多好?

    就住在师父的小楼里,再也不要回‘阴’山,不要知道什么那顺,什么萧家,什么南荣皇室……也不要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和他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彭欣自己的事。

    并非不信任,而是难以启齿。

    他说他叫石头,就想一直叫石头,也想一直做彭欣唯一的石头。

    这样幸福的日子,持续了一年。

    就在他的心静静安定下来,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与那些人和事产生关系的时候,萧家的人终于找到了他。

    他们是收到那顺的消息,就开始暗中寻找的。

    可这个世界太大了——

    这么辗转找来,竟足足用了一年多的时间。

    后来的后来——

    被关在不见光明的石‘洞’中时,宋彻常常想,这一年是老天赐给他的最为美好的一年,是他偷来的一年,梦幻般的一年。

    他被萧家人偷偷带走了。

    神不知,鬼不觉,连跟彭欣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他恨,萧运长——他的舅舅,萧乾的父亲。

    宋彻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萧运长,是在被萧家人送回‘阴’山途经楚州的时候。

    那天,萧运长语重心长地告诉他。

    请他为了他娘,为了萧家和他自己的前程,不要任‘性’。

    萧运长还告诉他,从他出生那一刻起,他就没有权力再任‘性’了。因为他的肩膀上担负着他所有亲人的‘性’命与希望。

    宋彻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么‘混’蛋的话,他能怎么反驳?

    更何况,哪怕他有千般嘲‘弄’,万般痛恨,萧运长也时间留给他说。

    就在见面的当晚,萧运长就派人将他送过淮水——

    淮水以北,是珒人的地方。

    也是在那里,宋彻第一次见到了完颜修。

    为了摆脱萧家人的看押,以便潜回苗疆去找彭欣,他冲到完颜修的面前,谎称自己是南荣的小王爷宋骜,被‘奸’人所害,难以脱身——

    那时候,南荣和珒国在休战期。

    虽然敌对状态未解除,但不管出于什么考虑,南荣的王爷到了珒国的地盘,正常情况下,完颜修不会袖手旁观。

    他想等完颜修对付萧家人,自己再想办法走。

    结果——

    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萧家人居然说服了完颜修——说他是一个疯子。

    或者是他当时的样子太癫狂,赤红的双目太慎人,或者是完颜修压根儿就不相信南荣那个终日无所事事的小王爷会出现在珒国境内。

    结果,他没能摆脱萧家人,反倒惹恼了他们。

    他是被‘迷’昏带回‘阴’山的。

    再睁眼时,看到的就是那顺‘阴’森森的巫师面具。

    ……

    对,那顺也戴巫师面具的。

    除了熟悉他的声音,其实宋彻也很多年不曾见过他摘下面具的样子,小时候的记忆模糊了,他甚至都已经不记得他的脸究竟长什么样子。

    他后来想:在那次之后,那顺其实就对他失望了。

    当然,那个时候他不怕被失望,只怕不能离开。

    他疯狂的想念彭欣,想念那段他一生中最快活的时光。

    而且,他知道,他是南荣的王爷,是至化帝的儿子,是萧家的棋子,那顺一定不敢‘弄’死他,没法向萧家‘交’代。

    所以,他有恃无恐地和他对着干,就为回苗疆。

    可他再也没有了机会。

    那顺不能‘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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