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毒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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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妈妈就不敢再说了,只拿眼觑陆大夫人,陆老夫人在上首看在眼里,淡笑道:“看我,竟忘记这里不是荣泰居,我不是这里的主子,自然使唤不动这里的人了,老大媳‘妇’,你才是这里的主子,就劳你发个话,让朱妈妈去把人给我提来罢。”

    陆大夫人闻言,在心里将她骂了个半死,面上却丝毫也不敢表‘露’出来,忙赔笑道:“母亲说的什么话儿,您是府里的老夫人老封君,府里除了公爹,就数您最大了,您都不是主子了,府里还有谁敢妄称主子?”

    说完低声喝骂朱妈妈:“老夫人的话你也敢驳,可见是老背晦了,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提人去,等着我亲自去呢!”

    朱妈妈忙忙应了一声“是”,小跑着往偏厅提人去了,本来她还想恐吓李姨娘一番,让李姨娘知道在陆老夫人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但李姨娘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豁出去不要了,又还有什么可怕的,自然不会理会她的恐吓,朱妈妈没有办法,又怕陆老夫人等得不耐烦再给自家夫人脸‘色’瞧,只得恨声命方才行刑的那两个婆子,将李姨娘架到了陆老夫人跟前儿。

    饶陆老夫人已做好心理准备李姨娘现下的情况不会太好了,依然被眼前这个已被打得两颊高高肿起,腰‘臀’以下地方全都血‘肉’模糊,被拖着走到哪里哪里便留下一道血痕的人唬了一大跳,看向陆大夫人有些不悦的叹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她都是将死的人了,你又何苦如此作践她?”

    陆大夫人忙欠身认错道:“儿媳也是因为后怕不已,才会一时失了理智,将她打重了一些的,母亲教训的是。”

    嘴上说着陆老夫人‘教训的是’,脸上却半分悔意都没有,看向李姨娘的目光更是刀子一般,显然不过是在敷衍陆老夫人罢了。

    陆老夫人也懒得再与她多说,只看向地上的李姨娘厉声问道:“李氏,你为何要谋害你家夫人和贤哥儿,这么多年来你家夫人和定国公府哪里对不住你了,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李姨娘本来早已抱定了必死之心的,不然她也不会在陆希贤和陆大夫人的羹汤里下毒了,就是想着她‘女’儿被陆大夫人害成那样,那陆大夫人也休想好过,她不但要她的命,还要她最心爱孙子的命,她就算死,也要拉了他们祖孙垫背。

    却没想到她苦心筹谋一场,到头来竟只‘药’死了陆希贤的‘奶’娘,无论是陆希贤还是陆大夫人,都毫发无伤,老天实在不开眼!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便是陆老夫人因此被引了来,横竖她也是将死之人了,何不利用这唯一的机会,将‘女’儿的屈辱与煎熬回了老夫人,以死求得老夫人为‘女’儿做主,也免得她后半辈子都只能似现在这般过?

    念头闪过,李姨娘忽然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一把挣脱了架着她的两个婆子的手,跌跌撞撞上前几步跪到了陆老夫人面前,哭道:“老夫人,求您救救二姑娘罢,那齐家姑爷根本就不能算是个男人,他不但不爱‘女’人,反而自己想做‘女’人,一天到晚只知道与自己的‘奶’兄厮‘混’,自甘下贱与人唱厚庭‘花’,二姑娘过‘门’这么久,二人便没有在一张‘床’上歇过,连二姑娘的元红,都是那厮……用手指破的啊,偏他家老太太百般护着他,为了二姑娘曾悄悄儿打发过人回来求见老夫人,便百般作践二姑娘,二姑娘都快要活不下去了,求老夫人救救她罢,求求您老人家了……”

    一席话,说得陆老夫人又惊又怒,这才终于明白过来大年初二陆明丽回‘门’时,为何会憔悴成那样,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瞧得出她过得不好,偏问她她又什么都不说了,这样荒唐恶心的事,叫她如何说得出口?

    她说出口之后,谁知道家里的长辈们又会不会为她做主,万一不但不为她做主,反而以后越发不管她的死活,还百般作践她姨娘呢?

    陆明萱‘侍’立在一旁,听至这里,也是恍然大悟之余,却是忍不住红着脸低垂下了头去,早知道是这样的事,方才她就不该因担心陆老夫人气坏了身子,随她一起过来的,如今可好,进不得退不得;

    后悔之余,又忍不住暗忖,之前她还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恭王那等只爱男人不爱‘女’人的男人,谁知道如今竟又有了齐长枫这样不想做男人只想做‘女’人的男人,果然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吗?

    胡思‘乱’想中,冷不防却瞥见陆老夫人气得手直哆嗦,想起太医千叮铃万嘱咐过陆老夫人不能生气,唬得陆明萱忙一把抓了她的手,急声说道:“老夫人,您没事儿罢,您且先消消气,太医可说了,您万万不能再动气的。”

    张嬷嬷闻言,忙也急声说道:“老夫人,我瞧您脸‘色’不大好,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歇着罢,待晚间国公爷回来后再把事情‘交’由国公爷处理也不迟,到底是国公爷屋里的事儿,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别管那么多了。”一边说,一边‘欲’扶陆老夫人起来。

    陆老夫人却挣脱了她的手,深吸一口气,吩咐陆明萱道:“萱丫头,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有些话不是你能听的,你且先回你自己屋里去!”

    陆明萱如何肯现在就走,“我等着老夫人一块儿走。”

    架不住陆老夫人坚持,又说自己没事儿,让她放心,她只得满怀担心的屈膝行礼退了出去。

    陆老夫人方看向李姨娘冷声道:“所以,你才会在贤哥儿和大夫人大‘奶’‘奶’的羹汤里下‘药’,就是为了给二丫头报仇雪恨?糊涂东西,你为什么不去回了我,二丫头虽是庶出,却也是我的亲孙‘女’儿,我难道会眼睁睁看着她身陷泥淖却不拉她一把不成?还是你也以为,这个家已可以任某些人一手遮天,任其想怎么样了,就怎么样了!”

    说到‘某些人’时,狠狠瞪了陆大夫人一眼,让陆大夫人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却仍嘴硬辩道:“母亲,我不知道二姑爷竟会有那等癖好,我真的不知道!我当初只是听我大嫂偶然提起二姑爷人还不错,这才会起了将二丫头许给他的心,我大嫂虽是齐家的姑‘奶’‘奶’,却也是出嫁几十年的人了,指不定连她都不知道,我自然就更不知道了,若我一早知道,又怎么可能将二丫头许给她?二丫头虽不是我亲生,也在我跟前儿养了这么大,我不说待她与凤丫头一样,却也不至于如此害她,还求母亲明察!”

    李姨娘在一旁听得满心的悲愤,不待陆老夫人说话,已先喘着粗气冷笑道:“方才夫人还亲口对婢妾说,二姑娘就算所嫁非人,至少表面该有的体面荣光她还是得了,比起那些个不是被嫡母嫁给商人便是与人做妾的庶‘女’,她能有今日已是夫人大发慈悲,可见夫人什么都知道,这样的话婢妾可编排不出来,还求老夫人明察!”

    ‘察’还未及说出口,陆大夫人已先怒声骂道:“贱人,你犯了滔天大罪竟还不知悔改,竟又污蔑起我来,真是好大的狗胆!母亲,您千万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事先是真的不知道,况那只是二丫头的一面之词,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考证,这贱人却不分青红皂白的想要‘药’死我和贤哥儿,若不是天可怜见,母亲如今便见不到儿媳和贤哥儿了,难道这样母亲还要姑息这贱婢不成?还求母亲还儿媳和贤哥儿一个公道啊!”

    陆大夫人说完,也哀哀的哭起来,虽效果不及满身是伤的李姨娘来得好,因是真的后怕,倒也情真意切。

    陆老夫人被二人哭得头疼,好在心里早已有了主意,正待再说,不想就有个婆子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连礼都顾不得行,便先哭道:“老夫人和夫人快去瞧瞧贤哥儿罢,哥儿怕是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