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琴声·情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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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琴声·情声 (第1/3页)恨天强提一口真气,护住受创奇重,几欲碎裂的内腑,挫牙忍痛不使自己昏厥,勉强坐在马背上不倒。蓦闻佛号声响起,猝见少林愚忠禅师、愚智禅师,以及为自己收拾了十年居住之外的哑巴和尚一字横在古道上,截住了去路,不禁倒抽一日凉气,双目闪烁着痛苦与怨恨的眼神。
思绪疾转,深知自己此时已是强弩之未,难以再战,凭仇臣一定非少林三大高手的对手。
苍白的脸上呈现一片刚毅与冷酷之色,挫牙道:“老伯,他们找的是我,与你无关。你走吧,不要陪着我送了性命。”
“少爷!”仇臣浑身一震道:“老仆已是行将就木之人,死又何足为惜,倒是你年纪轻轻,仇家一门血海深仇全靠你!
你要多多保重。”
话一出口,右掌一扬,啪的一声拍在马股上,骏马受负痛,唏聿聿一声嘶鸣,铁蹄翻飞,如离弦利箭般的直朝少林三大长老闯去。
恨天料不到仇来这一手,乍闻骏马嘶鸣,心中暗惊,忙抓紧缓绳,身表摇摇晃晃,免栽于马背之下。少林三大长老神色倏变,面色凝重。愚智与愚忠二人双掌合什,齐喧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老旋主要强闯,贫僧们只有不顾江湖道义得罪了。”
话一出日,不待骏马接近,三人怒鹰暴隼的一掠而起。双臂一抖,同时出手,哑已和尚十指箕张,劲道干钧,电花石火般的抓向恨天前胸。
愚智禅师与愚忠禅师掌一错,一左一右的攻向仇臣,防他救恨天。
仇臣似己豁出去,不待二人攻到,怒喝一声:“好一群不要脸的臭驴子。”
身形自马背上一旋而起,掌拳齐施,双腿分踹向愚忠、愚智禅师二人。双臂暴振,贯足毕生功力,电花石火般的后向抓向恨天的哑巴和尚。
蓬!蓬!蓬……“哼……”四人空中蓦的触实暴发出闷雷般的嘶鸣,直响彻云霄,遥传天外,强硕无匹的内劲弥漫四涌,蔼起古道上的尘埃漫天飞舞回旋,仇臣冷哼一声,喷出蓬鲜血,被三股强硕无匹的内劲震得倒飞而出。
少林三大长老,亦不禁为之身形蹬蹬暴退。骏马突震,惊嘶一声,载着恨天如飞而去。恨天伏在背上,也不禁被震得体内血翻气涌,嘴角泊泊涌着鲜血,惊呼一声:“老伯。”
人己不支,虚脱似的抓住疆绳,纵马驰骋。
少林三老见恨天纵马而去,顾不得理会受伤的仇臣,怒喝一声:“小子哪里走?”
掠身疾追而去。仇臣飘落地,跟踉跄跄的退了十来步,身形摇摇欲坠,有如风中之烛,嘴角渗着丝丝血迹。
见少林三老紧追而去,帐然一叹,顾不得创伤,急得一口真气,大喝一声:“少爷,你快走。我没有事。”掠身疾追而上。
恨天隐隐听到仇臣的话语,暗松了一口气,痛苦的睁开沉重而疲惫的双眼,紧伏在马背上,双腿乏川以的夹住马鞍,催马疾驰。
少林三老见恨天纵马如飞,渐渐远去,心知难以追去,只得无可奈何的刹住了身形,见仇臣随后掠至,智愚禅师面色凝重道:“阿弥陀佛,老施主,你如此护着小施主,只怕会对他有害无益。”
仇臣冷哼道:“老和尚,只怕有一天,你们会为自己的行动后悔。”
话一出口,不再理会三人,带伤强掠而去。
愚忠禅师神色一变,注视着愚智掸师道:“师兄,不把那小子带上少林,江湖武林只怕从此难以安宁,飞天盟,以及天杀老怪的后人必定会借机掀风作浪。”
愚智禅师点头道:“掌门所虑就是这一点,我们追去,看能否在途中追上,他己受重伤,势必难以纵马远行。”
话音出口,三人同时掠身追去。
三人皆是顶尖高手,轻功奇高,一连几闪,已消失在漫漫古道上。
得!得!得,得……少林三老方消失,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五骑人马如飞而来,目烁精光,太阳穴高高鼓起,使人一见便知,定是修为极高之人。
五人正是武当派后起之秀——五当五剑。驰在打斗之处,为首的光明道人倏的勒住坐骑道:“师弟,我们来迟了,那臭小子己突破少林三老的阻拦,负伤而逃,地上还有斑斑血迹尚且未干。”
随后的光**长思索道:“师兄,我们是继续追,还是去禀告师尊?”
光明道长沉吟道:“那小子夺了娇风杰的坐骑,我们追去未必追得上,还是回去请示师尊与心贫前辈,要他令丐帮弟子沿途截拦。”
光德道长点头道:“这小子也恁厉害,身负重伤,夜行百里,还有如此功力,连伤多情杰,再闯少林三老这一关,倒真有些令人不可思议。”
光盟道长点了点头。众人说完间,兜转马头,直朝武当而去。
天已黄昏,夕阳正浓。西边如血的晚霞,悠闲飘逸。变幻莫测。
恨天伏在马背上,人昏厥,任马疾驰,亦不知驰出了多远,更不知道自己到什么地方。
晚霞当空之际,他再一次从昏厥中酥醒了过来。这一路疾驰,他己昏厥了五次。但昏厥过后,不久又醒来。心中有一股坚毅的意志,一种活下去,报仇。雪恨的意志,支撑着不致于长久的昏厥,更不致于从此闭上双眼,再也睁不开。
仇如山,恨如海,齐压在他心头。踏入中原以来,经过明查暗访,他亦明白,自己的父亲与母亲,昔年乃是一对侠义侣。遭到不幸的原因,是他们为人太正值,太过侠义,得罪了白道中各大门派,以至于众叛亲离。
在遭到飞盟七大高手与恶中三恶的围攻惨死九泉。白道中人却无动于衷,更有甚者,暗自称幸。这就是所谓的江湖道义。臼非臼,黑非黑,昏浑浊一片。
他心中有苦难言,有恨如山。却料不到无欲禅师等人此时反讲起了侠义,数番与他为难甚至不惜布下人马四处追藏,这就是所谓的“‘侠义之行”。
恨天痛苦的睁开沉重的双眼,心中反复噬食着一生的不幸,乏力似的摇了摇头,似欲摆人生的凄楚与无奈。
“自己的路,只有自己走!”此时此刻,他己深切体会道红尘遗老留下这句话的真正内函与深意。
深深的吸了口气,人精神了些许,游目四顾,自己已到了一处荒无人烟,四周丘陵起伏,树成荫的路段。后面并无人追赶,不禁暗松了一口气。放缓马速,伏在马背上,任马缓缓向前行走。
前面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清流自绿荫间哗哗流出。穿古道而过,就有如一条生命的长河,无休无止的川流不息。蓦的骏马跃过溪流,恨天受震,伤重不堪的内腑顿如炸裂,情自禁的低呼一声,“啊……”畦的喷出一股鲜血,再一次昏厥过去,昏厥在马背上。
淙、淙淙……蓦地,一阵幽幽怨,缠缠绵绵的琴声响起,有如怨妇幽叹,疾女轻吟,宛转徘缠,令闻者心酸。悠悠扬扬的自林中传出。
恨天昏昏迷迷中蓦闻琴声,不禁为之一震,脑海中浮现出十年前那小楼的一幕……
小楼上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身着雪装,怀抱琵琶,纤指倏弹,琴声……
想到那个美丽善良的小女孩,恨天迷迷糊糊中情不自禁呼唤一声:“可儿姐……”
人己不支,嘴角殷殷鲜血,如泉涌出。马己渐渐远去。
“咦,是谁在呼唤小姐。”蓦地,溪畔的浓荫中,发出一声惊“咦”声,两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探出了头小游目四顾,见一匹乌黑的大宛神居然一重伤的青年缓缓而行。
左边梳着小辫,身着花衬的小女孩道:“晴姐姐,难道是他,我们追上去看看。”
右边一个扎着蝴蝶结,一张小巧玲珑的脸上闪烁着水汪的大眼的女孩点头道:“小姐常常在梦中说他,不知他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这个青年不成。”
二人说着,弹身而起,一连几闪,已掠到恨天的马前,身形优美,轻功玄妙,赫然身手不俗。扎着蝴蝶结的女孩闪身抓住马疆道:“喂,你是谁,干吧叫我家小姐的名字。”
骏马嘶鸣一声,刹住了四蹄。
恨天迷迷糊糊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旋即一震,哇的喷出一口鲜血,人已难支,伏在马背上摇摇欲坠,就仿佛似挣扎在奈何桥上一般。
梳着小辫的女孩花容一变道:“晴姐,他、他伤得好重,怎么办呢?”
扎蝴蝶结的女孩也不禁花容一变,沉吟道:“珠儿,你们带回去见小姐,女口她认识,自会救他,不认识,他反正亦活不长啦,我们大不了埋了他。”
珠儿点头道:“晴儿说得对,说不定这臭小子可能是小姐朝思暮想的他呢?”
晴儿点点头,拖转马头,直朝溪畔上游走去。
溪畔绿荫茂密,掩映看一条幽径。二女极为纯熟的沿着小径,边走边说,缓缓而行,走出百来丈,前面一座鲜艳的花林出现了一座精致的小楼。
清溪自花林环绕而过,就如一条洁白了玉带,平添了无限的景趣。
小楼上一位清丽出尘,身着雪色琼装,秀发垂肩的少女,情抱琵琶,浴着夕阳,一脸痴述之态,倏急倏缓的拨弄着琴弦。琴韵凄迷,悠悠飘扬,回荡在花林之间,飘传出千里之外,有如一位痴情的女子,独处高楼、遥对晚霞,对毫无音讯的情幽幽诉说。
二女一见楼上抚琴的少女。相神诡洁一笑,珠儿撇着小嘴道:“小姐,你又在抚琴思人啦,你看我们给你带了一件特殊的礼物回来,你见了一定高兴!”
抚琴的少女一震,回过神来,游目府视,赫然见一匹乌黑的大宛神骏载着一个昏厥不醒,乱发散披,脸色苍白的青年。不禁娇躯一颤,变色道:“刁丫头,我说过不要带陌生人来,你们干么不听,难道要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二女花容一变,晴儿委屈的道:“小姐,只是我们觉得奇怪,才带他来吗。”
“奇怪?”少女一怔,目视着东边如血的晚霞幽幽一叹:“一个陌生的男人,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简直胡闹至极。”
语气缓和不少。
珠儿松了口气道:“我正和晴儿姐在林中玩,忽然听到有人呼唤小姐的芳名,于是就出去看,发现了这个受伤的青年、才带了他来。
晴儿接着道:“小姐如是不高兴,我们送他走得啦。反正他己昏厥不醒,说不定连小命都难保,绝不会知道自己曾来这里。”
少女娇躯一震,沉吟良久道:“既带来了,你们就抱他上楼来,带我看看他是否还有救。”
言罢起身,径朝室中走去。
珠儿大喜,望了晴儿一眼道:“睛儿姐,你抱他上楼,我安置马。”
晴儿玉颜倏的飞红道:“珠儿,你不怀好意,你抱他上去。”
珠儿吐了吐舌道:“晴儿姐,你冤枉好人,分明是你自己心中有鬼,却说人家。”
“两个刁丫头还在吵什么,还不抱人送上来,当心我打烂你们的狗嘴。”
二女争吵间,楼上忽然传出少女冷厉的声音,为之一惊,晴几不高兴的瞪了珠几一眼,舒手自马背上横抱起恨天,迈步直朝楼上走去。
珠儿目视睛儿的背影,吐舌做了一个顽皮的鬼脸,牵马转身而去。
晴儿横抱着恨天步入少女的闺阁道:“小姐,将他放在什么地方。”
“放在椅上。”少女负手立在窗前,头亦不回道:“解开他的衣衫,探他的脉膊,看他伤得如何,我好下药。”
晴儿玉颊倏的飞红道:“小姐,脱男人的衣衫,怪羞人的,还是你……”
“住口。”少女不待晴儿话说完冷叱道:“这一切是你自己找的,怨谁。”
晴儿一震,一声不晌的将恨天放在靠墙的一张软椅;羞羞赧赧的挽起他的左袖,赫然发现他洁白如上的臂上有一道小指精的齿痕,不禁惊“咦”道:“咦……小姐,这臭小子以前定是不正经,被人咬了一口。”
少女一震,霍然转身,凝视着恨天手臂上的齿痕良久道:“晴儿,把他放到榻上,取‘虎豹丸’喂他服下。待他苏醒,问问他的来历。”
晴儿一怔,不解的注视着少女道:“小姐,抱他睡到你的榻上?”
心中却暗自嘀咕:“小姐真是变化莫测,平时连我们都不能在她榻上睡觉,为何让一个素味平生的臭男人睡?”
思之际灵智一震,一声不响的抱着恨天平放在精致小巧的秀榻上,替他盖上锦被,转身走到一个小柜前,取出一个洁白的小瓶,倒出两粒晶莹虎豹丸,复走到榻前,敲开他的嘴,贯劲渡人他的喉下。
少女一声不响的站在窗前,目视着东边如血的残,一脸茫然,似陷入了深深沉思。
晴儿将药渡人恨天喉下,长长的吓了日气道:“小姐,现在好啦。”
少女点头道:“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注意有人追踪而来。”
“是。”晴儿点头应了一声“是。”开门离去,随后带上了。
少女目送晴儿远去,遥望着东边渐渐淡去的晚霞,幽然叹道:“难道真是他,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他还记得我吗。”
语音哀怨,满含浓浓的幽思与无奈。面对残阳,人己痴迷,似沉醉在一段甜蜜而又酸楚的往事中。
窗外,残阳渐淡,一缕微风拂过,花香四溢,醉人心肺。
少女独立窗前沐着花香,缄默无语。似在哀叹着“花开花落花满大,天忌红颜空痴情”的不幸与酸楚。
人无言。花无语,人立窗前,形成一道凄美的风景。
也不知过了多久,恨天终于从昏厥中苏醒过来。但觉口干舌渴,喉间顿冒烟一般,难受至极。浑身更是近于虚脱,四肢百骇似散了架,乏力无比,情不自禁的呻吟一声,“哎唷……”
睁开了沉重的双眼。
“你终于醒啦,人家可给小姐骂死啦。”恨天方睁开眼睛,耳际响起一个清脆悦耳,“稚气未脱的女孩声,赫然见一个十一二岁,梳着两条可爱小辫于的小女孩托腮守在榻前,一脸顽皮与古怪的注视着自己。乍见之下不禁为之一怔,旋即想起了什么道:“小妹妹,是你救了我。”
小女孩眨着慧洁的双眼道:“你猜猜?人家救你惹得小姐大不高兴,可给骂惨啦。”
小女孩到底年幼,分明要恨天猜,却自己说了出来,显得天真可爱。
恨天凝视着眼前的小女孩,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十年前那座挂着红灯笼的小楼,楼上那个抚琴的可儿,心中黯然一叹,苦涩的笑道:“小妹妹,谢谢你。请你给我一些水好吗?”
说着扎欲起身,浑身却聚不起一丝力气,动了动,痛苦的摇了摇头。
小女孩见状大惊道:“喂,你别动啊,你已昏厥了三天,受伤好重哟,如不是人家救你,你早就小命不保啦。”
说着小嘴一撇道:“可是,你在昏迷中老是叫什么情姐姐,可儿的名字,惹得我家小姐老是不高兴。我真有些后悔。”
说看起身拿走茶几上的水壶。
恨天乍闻“可儿”二字不禁为之一震,满脸的迷惑与茫,心中暗叹道:“十年了,整整十年,毫无可儿姐的音讯。想必她己成家了。”
“你认得我家小姐。”小女孩惊喜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家小姐,”恨天一震,愕然的注视着小女孩道:“我认得的人不多,也没有什么亲人,从小在一家屋里困着长大,又岂会认得。”
“啊……你被困在一家屋子里长大,岂不变成了猪。”小女孩不禁惊呼出口:“只有猪是关在栏里喂大,喂肥了,过年就赶出来杀。”
小女孩天真无邪,口无遮拦。恨天灵智一颤,想起自己的际遇,八岁时被关在少林寺后的少寺峰上,又与关在栏里的猪有何区别?现在长大了却遭到少林。丐帮。武当三大派人的杀。
黯然一叹,咬牙无语。
小女孩见情天缄口不言,倒了一杯水送到他口边道:“你怎么不说话,是不高兴,或是口干舌渴,无力说话了。把水喝了吧。”
恨天艰难的接过水喝下,但觉人精神了几分,感激的注视着小女孩道:“小妹妹,谢谢你,我如大难不死,一定会好好的报答你。”
小女孩玉颜一红,方欲开言,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冷哼声:“男人只会甜言蜜语的哄小孩,其实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随后门吱喀一响,一个秀发如云,面容清丽,身材窈窕,眼角凝,身着一身雪装的少女怀抱着一把古老的琶琵,袅袅走了进来。就有如仙子临凡。
恨天乍见雪装少女不禁为之一震,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十年前那个高楼抚琴的小女孩,差点惊呼脱口:“可儿姐。”
话到口边,忍不住又咽了下去,十年不见,怕认错人闹笑话。
小女孩一见少女,花容微微一变道:“小姐,他醒啦,多亏你的药好,否则不知他此时到何处投胎去了哩。”
顿了顿朝恨天眨着眼睛道:“喂,你要谢我,就谢我家小姐好啦,如不是她施救,我才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救你。”
“阿珠,别乱嚼舌头:”少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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