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少年见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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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少年见少年 (第1/3页)

    既然是要决定用何种方式来解决两座天下的归属,那么议事者的资格,至为重要。

    白泽之于蛮荒,当然是有资格的。虽然如今蛮荒名义上的天下共主,还是剑修斐然。

    由郑居中担任这个“中间人”,这位魔道巨擘的实力当然毋庸置疑,但是难免让人怀疑郑居中的用心,会不会联手浩然布局。

    而陈平安能否代替浩然决定此事,好像就有一种“实与名不与”的意思。

    毕竟中土文庙才是浩然正统所在,礼圣才有资格参与这场“三人会谈”。

    但是“接引天地通”和“杀周密者”的事迹和身份,好像分量又足够服众。

    简而言之,今天只要礼圣不露面,陈平安就是这处战场的浩然话事人。

    何况如今浩然和蛮荒的战局,当初也是年轻隐官最早撂下一句“那就打”,之后才是礼圣附议,最终无数浩然豪杰选择跟随。

    此刻有一头藏头藏尾的蛮荒大妖使用秘法,终于问出一个谁都疑惑却几乎没谁敢开口提出的关键问题,“郑先生如何能够保证不会偏袒浩然,暗中偏心家乡?”

    郑居中笑着解释一句,“我和盟友们已经决定要在蛮荒这边立教称祖,既然新道场在此,浩然就已是故乡了。”

    此话一出,天上地上,战场各处瞬间哗然。

    大妖们面面相觑,俱是不敢置信,他娘的,难道说郑居中选择临时倒戈,叛出了浩然,算是“半个自己人”了?

    细究之下,倒也符合郑居中的行事风格?好像如此作为,才符合郑居中?

    就是不清楚跟随郑居中的那拨盟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这么快就与其勾搭上了,着实……让旁人艳羡。

    雨笼思量许久,忍不住以心声疑惑道:“爷爷,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郑居中更希望蛮荒胜出?”

    如此一来,郑居中的立教称祖才算名副其实,否则浩然占据了蛮荒,郑居中的“教主”身份,有何意义?撑死了就是一座道场地盘更大的白帝城。故而只有蛮荒赢了,郑居中才有机会一举两得,“兵不血刃”就独占高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两座天下的大修士几近死绝了,他郑居中一人三十四,可不就是……无敌的存在?

    官巷眉头紧皱,一时间不敢妄下定论,郑居中这种人物的想法,谁能说一定猜的中。

    白泽似乎并不怀疑郑居中的居心,也不在意这尊魔道第一人的长远谋划,只是笑问道:“郑先生,敢问打完一场之后,留在战场的胜出者,可以休养多久?”

    既然是打头阵,白泽总要询问一些规矩,在规矩之内,在生死之间,好为蛮荒赢得更多的机会。

    郑居中说道:“胜者可以有三炷香的休养,在此期间,这位胜者可以与场外任何人借取任何外物,迎接下一位登擂者的挑战。当然,胜者也可以见好就收,算是提前认输,撤出战场,凭此周全道身,从此放心修行,当个纯粹的学道人。输的一方,必须在一炷香之内立即有人补缺,至于帮不帮忙收尸,全看心情。胜的一方能够后上擂台。”

    如果郑居中的这个建议当真通过决议,那么两座天下的各自豪杰,简直就是仇寇双方,陋巷相逢,分外眼红,生死相抵而已。要么直接认输,要么赢过再认输,总归是必须认输,才能活着离开这条“巷弄”。要么不管你赢了多少场擂台赛,到头来总要死在巷中。

    白泽神色平静看了眼天外。

    若是小夫子赴约就好了。

    无论胜负都无遗憾。

    当年带着侍女一起游历浩然九洲,白泽曾在市井听闻一首劝酒诗,大意是说身前万年,死后万世,我辈凡俗,中间百年,做得何事。

    优柔寡断,难堪大任也好,贻误战机,背负骂名也罢。

    无限自责悔恨,内心纠结足足一万年了,如今的白泽,别无他想,就想要一篇还算体面的退场诗。

    想那市井坊间百姓戏言,若是末代君主不肯负荆投降,选择上吊一死,亡国之罪可以减半,那么一位国主与强敌白刃相见,在战场殉国,是不是又能减半?

    郑居中微笑道:“相信这场擂台,既能够决定两座天下的输赢,且不会耗时过久。”

    白泽收回视线,继续问道:“若是走上战场的敌我双方,或是一方临时反悔,一味怯战避让,或是双方心照不宣,皆不愿死战,故意拖延,一打就是数天数月甚至是数年之久,瞧着热闹而已,又该如何处置?”

    郑居中转头问道:“陈隐官,你觉得该怎么解决这个难题?”

    陈平安说道:“郑先生可以换个聪明人询问办法,我就不动这个脑子了。”

    言外之意。

    既然白泽肯替蛮荒打头阵,那他陈平安也要为浩然打第一架。

    白泽怔怔出神片刻,面无表情看向陈平安,轻轻摇摇头。也不知是冷漠的讥讽,还是一种善意的劝阻。

    绯妃之流的新王座大妖,这一刻都是心情复杂。

    哪怕是想要将陈平安给千刀万剐的托月山新妆,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年轻隐官,从来不是什么怂人。

    剑气长城和陈清都,确实不曾所托非人。

    陈平安提了提手腕,剑指王制,“不过在置身擂台,跟白泽分生死之前,我必须先做掉它。就当是练练手。”

    王制脸色微变,本以为自己已经死里逃生,这种没有退路的擂台赛,王制毫无兴趣。

    被隐官狠狠阴了一把,道力折损太多,上了擂台,只会沦为浩然某位山巅修士的“胜果”,为对方增添一笔斩杀大妖的光彩战绩而已。比如,那个大名鼎鼎的齐廷济,对方一旦出剑,岂会手软?

    王制只想退回蛮荒腹地静观其变,重新积蓄道力和聚拢兵力,等待重新趁势而起的那天。退一万步说,擂台上死得越多,他在蛮荒的地位,就跟着水涨船高,它甚至已经有了一桩谋划,与斐然、官巷他们好好商量一番,如果成了,那么等到白泽战死,它的大道之路,就会更为宽阔,再不是什么鬼鬼祟祟的“小白泽”,反而可以光明正大成为“新白泽”!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但是,不曾想被这个阴魂不散的姓陈的给盯上了。

    王制头皮发麻,心思急转,该如何渡过难关?

    劫后余生,就会更惜命了。

    王制头疼心慌之时,战场内外却是吹口哨,喝彩声此起彼伏,反正死的是王制,蛮荒妖族们就当是多看一场热闹,不看白不看。

    郑居中不置可否,好像记起一事,环顾四周,与所有人微笑道:“我这里有一份名单,记录了全部有资格登擂人选的名字、道号。会随时增补新人,也会按照胜负结果,一笔勾销旧人。”

    如此一来,所有怯战者、避战者将会无所遁形。

    郑居中言语之际,浩然与蛮荒分别升起了一轮淡淡的明月,悬在高高的天幕。

    莫非郑居中就是那位世间最大的卖镜人?

    身为白帝城阍者,郑居中所谓的“盟友”之一,郑旦眼神熠熠,她再次对年轻隐官刮目相看,盛名之下不虚传。

    天底下会处世的聪明人实在太多,既能做事又敢担责的“笨人”。

    任你置身事外,嘴上说千百个漂亮的圣贤道理,总不如每逢大事,做出一二件说死就死的决断,来得让人信服。

    何况陈平安他早就不是什么光脚汉了,也不是一个热血翻涌便意气用事的少年了。

    她心情古怪,总觉得郑先生的这场问心局,既是将白泽逼上绝路,但事实上,更像是针对这个年轻山主、精心设置的必死之局。

    形单影只守过剑气长城,与周密硬碰硬掰手腕一场……照理说怎么都可以功遂身退了,结果今天依旧不能躲。

    当个“好人”,真难。

    郑旦欲言又止,毕竟双方只是有过数面之缘的陌路人,她终于还是不知道能够与年轻剑修言语什么。

    官巷笑道:“我们这位隐官还是一如既往的记仇啊。”

    大荀道友危矣。

    女冠柔荑却听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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